“抓走了?”
柳含青不可置信的掏掏耳朵,复又把沾着水的手一甩,毛小宁都被飞了一身的水珠子。
却见这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柳小公子猛一叉腰,“谁敢动我的人?”
毛小宁:……
“看不出你同掌柜的感情还挺好。”
毛小宁不由得有些感慨,这柳含青原来也不是全然的没心没肺,虽然嘴上总是说着掌柜的是“狠毒的女人”,但心底终归是念着掌柜的好的。
他只是无心念叨一声,柳含青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起来,“谁,谁同她好了?”
柳含青的耳根子有些发热,眼神都在闪闪躲躲,但仍然嘴硬,“你,你们,但凡是这个店里的,都统统归小爷罩着!”
“一根鸡毛也不许旁人动!”
说着,他的脸上又有些骄傲起来,嘴上也哼哼道,“摊上小爷这么个心善的,是你们前世今生最大的福气了!”
“……”
毛小宁已经麻木了。
掌柜的说的不错,柳含青就合该是个属孔雀的,还是花孔雀那种,稍不留意就到处对着人开屏,惹眼的很。
“走!”
柳含青才不管毛小宁的心思,他这会儿找到了新的目标,“抄家伙!”
“做,做什么?”
柳含青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找上县令府去!砸了他家的破门,赶紧给我把人好好送出来!”
毛小宁:……
却说另一边,县令府里。
“大人,您小心些台阶。”
管家搀着从马师爷手里接过来的人,一路扶着到了厢房。
这正是青天白日的,但是厢房门都是紧闭的,里头隐隐传出些声响,门外守着两三个丫头,拦着不放人进去。
“夫人。”
被丫鬟们拦着,管家只得扶着候一轻隔着老远的喊,“大人回来了,看样子似乎身子有些不舒服。”
“他不舒服找我做什么?”
里头传来县令夫人刘淑珍的声音,带着被打扰的不快,“不舒服便去请大夫。”
“可是……”
“走走走!别总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凑到我跟前。”
管家还想说些什么,但很快被夫人不耐烦的打断轰走。
“……早死的痨病鬼……”
模模糊糊的听见这几个字眼,管家慌忙低下了头,缩着脖子,扶着候一轻就走。
主子的家事,向来不是他们这些个当下人的能掺和的了的。
可是……
“这把人弄去哪儿啊……”
管家有些犯愁,睡觉的厢房不让进去,总不能给又给自家老爷送县衙去吧。
不过话说回来,为人夫君,做到这个份上,也实在是窝囊。
管家心里有些鄙夷,忍不住偷看一眼候一轻。
却不想这一偷看,本该是闭着眼睛的候一轻,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睁开了,这会儿正直直的对上了他黑黝黝深不见底的眼睛。
管家被吓了一跳,扶着候一轻的手差点就松开把人摔到地上。
“扶我去书房。”
“是,是!”
管家重新把人搀好,扶着就往书房走,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都浮起了一层白白毛汗。
这两口子,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可怕。
“大人,书房到了。”
管家战战兢兢的看着闭着眼睛靠着自己的候一轻,小声道。
却见候一轻睁开眼,满眼戾气,推开人吼道,“滚。”
然后自己跌跌撞撞的进了书房,“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在没人看见的书房里,候一轻两手撑着书桌,赤红着双目,桌面上是一副满是墨迹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