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达和儿子阿牛一路紧赶慢赶的赶着牛车回了村里。
生蚝全部堆在厨房里。
还没走进去就一股海腥味,张达差点没忍不住掉头。
“爹,咱快点儿吧。”
阿牛一脸憨厚的挠了挠头,张达只好憋着气走了进去。
虽然当初买回来的时候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但到底是花了银子的。
阿牛心疼银子,尽管认定是没用的扔货,也好好的拿木桶木盆什么的,装了在厨房放好。
父子俩心照不宣的紧闭着嘴,忍着不吭声,闷头抱着木桶木盆准备抬上牛车。
因为记着张王氏的话,还不忘找了盖子给牢牢地盖住,免得散了味儿。
就在父子俩门头干活儿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
“大牛在家……这什么味儿?”
宋河的声音在半道儿硬生生转了弯,语气惊讶的都破了音。
听起来颇有几分滑稽。
紧跟着,宋河走了进来。
不过是一手紧紧的捂着口鼻,眉心都是拧的死死的。
看着阿牛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等到目光落到阿牛和张达手里抱着的木桶里的生蚝时,这才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当初阿牛要买的时候,他们也都竭力地劝阻着,但谁也没拦住。
知道阿牛是心善,宋河还自己添了些银子进去一起帮他。
那个时候这东西就隐隐有些味道,但天冷,冻得人都快没知觉了,也就没多留意。
只是……一段时间没见,这味道原来居然这么大的吗?
宋河一时间有些茫然,挠了挠头。
“我们出去说。”
知道宋河来找自己肯定有事要说,张达站起了身。
又看宋河用手捂着嘴憋气憋得难受,这才洗了洗手,提议出去说。
洗手的时候下意识地低头凑着衣服闻了闻。
嗬,果然一股怪味儿!
“宋哥,你找我干啥?”
宋河虽然不比他大几岁,但阿牛很尊重他。
在外跑货郎的人不少,只有宋河一人想出了个同乡县的人结伴互相照顾的法子。
在自己跑货郎的路中,宋河对他很是照顾。
“没啥事儿。”
宋河低着头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
“石头和大力兄弟几个想早点出去。”
“今年雪下的早收的迟,已经耽误不少功夫了。”
“打前几天就一窝蜂的来找我,说要赶紧出去。”
宋河叹了口气,“石头娘年纪大了,回来那阵儿晚上走路摔了一跤,去镇上看大夫花了不少钱,他这是急了。”
阿牛想了想,从自己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来,“宋哥,你和石头住的近,劳你帮我把这些给他。”
“就说他娘一定会好起来。”
“他娘病了,不如晚些天再出去,多陪陪老人家一阵子。”
“去。”宋河拍掉了他的手,“哪儿能要你的银子。”
“回来的时候全在你家落脚,兄弟十多人,吃的喝的可不少。”
又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可这小子倔,你又不是不知道。”
“心气儿比谁都高,生怕欠了谁的债。”
“死活吵着嚷着要出去,缠了我好几天了。”
说着,脸色突然严肃了些,“我今年不打算出去了,我媳妇儿快生了。”
“真的啊!”阿牛闻言敲了一拳在宋河肩上,“宋哥,你这都要当爹的人了!”
“可得请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