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泓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这……李大人也知道,一旦门客多了,难免管不过来。现在李大人专门问这些问题,不会是叶家父子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吧?”
李松仁摇了摇头,没打算把事情原委如实相托。“那太子可知道叶柯岩在京城里有什么仇家?最近与什么人起过争执?”
慕容泓已经皮笑肉不笑了,“我都说我不认识此人了,又怎么可能知道他有什么仇家?”
接下来李松仁又问了好几个问题,但是每次都被慕容泓含糊其辞地给糊弄过去了。
“那今日多有叨扰太子了。太子公务如此繁忙,还要注意好好休息。”李松仁福了个身,也不管慕容泓听到他的话表情有多精彩,直接扬长而去。
走到半路,李松仁越想越不对劲,让手下先回了大理寺,而自己则偷偷折返回了太子府。
围墙并不算多高,李松武功勉勉强强,但也能很轻易地翻过去。
他一路避开太子府里的小厮奴婢,误打误撞摸到了太子的书房,突然听到一道暴跳如雷的声音。
“你们是蠢物吗?礼部尚书石淙达是谁,都敢去招惹?他可是父皇身边最器重的老臣啊,就连我想拉拢他站在我这一边,现在还没拉拢成功。殴打礼部尚书就算了,叶柯岩那个混账还敢在大街上差点殴打人致死!谁给你们的熊心豹子胆,敢如此行事?”
慕容泓一脚踹在了叶绍橄的心窝上,叶绍橄匍匐在地上头都紧紧低着。
“太子,你可要帮帮我啊,现在除了您,就没有人能帮我了。我知道,犬子做事是混账了些。可是毕竟是年轻人嘛,脾气难免控制不了也是理所应当的。”
“而且殴打石大人一事,不是你示意犬子去做的吗?”
慕容泓又踹了一脚在他的心窝上,气急败坏地道:“蠢物啊蠢物,我想拉拢石大人还来不及,怎么会让叶柯岩去打他?你别胡说八道!”
李松仁在外面一字不漏地听着。
叶绍橄苦苦哀求着道:“在犬子被带走前,我给了他一颗假死丸,方便他脱身。眼见就要快过了药效,要是我还不能把解药给他,我儿子的命真的就救不回来了。还请太子看在我年纪大了、膝下又只有这一个儿子的份上,让我去牢狱里把他带出来吧……”
慕容泓心烦意乱地走来走去,一口气郁积在胸腔里,下不去也上不来。“现在是我不帮你吗?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我此刻明目张胆地去牢里捞人,你当我有几条命可以为你那一个儿子搭进去?”
“依我看,不如就让你儿子假戏真做吧,下毒的罪名也由他认了,为冬洱打打掩护……你放心,在你儿子死后,我会给你过继一个新儿子的。等你百年之后,也会赐你一副好衣冠。”
这话略带了不容置喙的意思。
饶是叶绍橄再不识眼力见,此刻也知道慕容泓已经足够不耐烦了。他低垂着头,“是,臣一切都听太子的,也在此谢过太子了。”
他走出府的时候,只觉得头脑都晕晕眩眩的,而一道人影飞快从眼前飞过,他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