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她觉得慕容潇讲得无聊,而是她觉得这流觞宴和魏晋南北朝时期崇尚的清谈差不#多,空发议论,但没有什么真正价值。
“若是换了我来开设此宴,我不会让众人干巴巴地坐在这里,行飞花令、作诗、赏诗。”
“我会让他们谈论家国大事,比如有战争该怎么应对,平时怎么做到防患于未然,怎么制定赋税政策……”
这些都是当官者该具备的眼界和见识。这些士人考取功名不就是为了做官吗?总不能连这点大局观都没有吧?
慕容潇逐渐变得聚精会神起来,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这些都是真正有利社稷和民生的事情。若是有人能从中脱颖而出,我们还愁我们择人困难吗?还需要考虑很多该给他们安排什么官职的问题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像之前那篇因珠玑词汇而脍炙人口的《桐州赋》,傅相思就看不惯。
慕容潇看她的眼神……感觉总带着一丝奇怪,看得傅相思感觉怪不习惯的。
“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傅姑娘的话,话糙理不糙。可是你知道这样推行后会有什么后果吗?”
傅相思摇了摇头,说实话,她真没想过。
“有人就会在宴会上为了博出彩而大放厥词、大谈政治,把整个宴会气氛弄得剑拔弩张,为了一个小小的问题,把好几家人闹得翻了脸,不值得。”
傅相思的声音听起来闷闷地,“好吧。我确实没考虑那么多。”
她甫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金樽杯顺着水流慢慢停在了自己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谁啊?怎么没有见过?”
“而且还坐在秦王旁边,怕不是秦王什么人吧?”
“让一个女子吟诗作对,这能行吗?”
周遭议论声如林中突然被惊的鸟儿四起。
景王府的管家——也就是这次宴会的真正主持人秦屿把目光投向了傅相思。
“秦王妃?不对,现在这称呼是不是不兴叫了?可是今天这个宴会,秦王带她来出席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没想好称呼,最后只以一个简单的“她”来代之。
这是完完全全地在藐视傅相思啊!
慕容潇站起来,维护她道:“傅姑娘再不济也是将军府的女儿,难道这种规格的宴会她来不得?抛开这层身份不谈,她现在还是我账下幕僚,难道她的身份还不足够?”
莫名其妙地,傅相思就变成了他的人了。
不过有人能帮自己出头,傅相思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
“来得,自然来得。”一见了慕容潇,秦屿的态度又谦卑下来。
得,还是个欺软怕硬的。果然狗随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