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清河县的程府，一片冷清。

冯珏在屋里的时候，就看到程雁归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长身而立，看着天上的月亮微微有些失神。

他随手拿了一件披风，走了出来，替程雁归披在身上，“殿下，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冯珏，你觉得本王真的做错了吗？”程雁归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沉声问道。

冯珏不明所以，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殿下指的可是瑾王妃要去京城的事情。”

“不错，此事若发生在你的身上，你又当如何？”

“殿下，其实瑾王妃说的并没有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虽是个女子，但却一点也不亚于男子。她之所以想去京城，无非是想去看看最繁荣昌盛的地方。”

程雁归紧蹙着眉宇，面容严肃，“冯珏，你应该知道，本王为何不让栀儿到京城去。”

“殿下，我知道，你是担心瑾王妃到了京城之后，会有人对她不利。但你有没有想过，太子殿下既已知道你在清河县，又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他若是带了高手前来，我等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就算死了，也不为人所知。可在京城就不一样了，在天子脚下，谅太子殿下有三头六臂，也不敢对殿下和瑾王妃不利。”

听完冯珏的话，程雁归再次陷入了沉默。

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竟不如冯珏想得通透。

与其在这等着危险找上门来，倒不如主动出击，将危险逐个击破。

只要能让苗青栀过得开心幸福，不管让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程雁归便在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等苗青栀回来之后，再告诉她。自己已经同意跟她去京城了。

他相信，苗青栀听了之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冯珏，这次，你可算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了，等回到京城之后，本王再好好赏赐你。”

随着话音落下，程雁归就转身进了厢房，将门给关了起来，丝毫不给冯珏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

翌日一早。

苗青栀去青山书院，说了要带苗高阳和苗小妹离开镇上去县城的事情。

本来，先生还想劝她让苗高阳和苗小妹留在青山书院继续念书，可苗青栀却态度坚决，拒绝了先生的好意。

临走前，她还特意给了先生五两银子，权当是这段时间以来对苗高阳和苗小妹的照顾了。

走远之后，苗青栀才停下脚步，看向苗高阳，问道：“小阳，离开书院，你会不会觉得不舍？”

“啊姐，我跟小妹在青山书院这么长时间了，突然要离开，说不舍也是不可能的。但跟青山书院相比，我们更希望能留在你的身边。”

苗小妹点头附和道：“是啊，阿姐，我和哥哥只想跟着你。”

“好，等到了清河县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苗青栀紧握着苗高阳和苗小妹的小手，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意。

珍珠和秋雨、冬雪将清雅斋的东西全都整理好了之后，就回到程府开始收拾行囊。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就坐上马车，往清河县的方向走去。

沐子辰站在德兴楼的二楼上，看着苗青栀的马车，往城外的方向渐行渐远。

他的心也跟着石沉大海，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