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玥,牵着弟弟在前面走。
赵艺始终落后半步,边走边问:“此水稻,当真能亩产五百斤吗?江姑娘如何知晓这些的?”
江茗玥脚步微顿,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带着记忆,从数百年后穿越而来的吧?
赵艺忙又道:“江姑娘若有不便,就当刚才的话在此不曾……”
“赵护卫,我来自青州,家母乃青州富商之女。外祖父长年经商,奔走于江南江北,见多识广,曾结识不少的海外商人。这水稻和番薯,我幼年时在外祖父家中见过一次。”
“只可惜外祖父当年,未能在青州推广此物。若青州百姓早早种植此物,何至于遇到天灾就饿殍遍地?”
“若非这场天灾,我姐弟二人又何必千里迢迢远赴金陵?家母也不至于落得客死异乡的下场。”
江茗玥说着说着还抹了把眼泪……
赵艺色变:“抱歉!赵艺失言了!无意中触及江姑娘的伤心事,真是罪该万死。”
江瑜目瞪口呆:姐姐这说哭就哭的本事,厉害了呀!
“无妨。”
江茗玥冲江瑜眨眨眼,继续前行,这才回答了赵艺刚才那个问题:“史册有载,早在唐朝之前,长江两岸便广泛栽种水稻,为稻田开凿沟渠,引水灌溉。波斯商人埋下种子,将之传播到更远的国度,几经改良后产量倍增,想来确有其事。”
“是真是假,一验便知。赵护卫若心中存疑,待到收割时不妨去折一株稻穗,亲自数一数。”
“据说每株稻穗,可得二百多粒稻谷,空壳谷也只是少数,可忽略不计。一颗水稻种子,大约能长出10至20株稻穗。若按最少的10株来算,那也是种一颗收千斤粮。”
“亩产五百斤,应当不难。”
赵艺听了这话几乎已经信以为真,但未曾目睹,终究还是半信半疑。
他的眼神频频乱瞄,似乎在等什么人。
江茗玥并未留意,只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比如那“特殊的催熟法子”。
放在这个时代很稀奇!
倘若放在后世,老百姓们一看就明白。所谓催熟,就是适宜的温度、湿度和光合作用。
赵艺听得很专注,生怕自己遗漏了某个细节会坏事。
一行三人不知不觉走出了这条小巷,刚转到主街,忽见视线前方大摇大摆走来一位手摇折扇的……胖子。赵艺眼前一亮,抬手就打招呼:“常员外!常员外!这里!看这里!”
那胖子慢悠悠晃过来,鼻孔朝天道:“原来是你!赵护卫你不在国公府当差,怎地在此闲逛?”
赵艺代为引荐:“江姑娘,这位便是金陵城中有名的富商常员外。有笔大买卖,不知常员外可有兴趣?相请不如邂逅,旁边有家一品香茶楼,不如在下做东,请两位上去坐坐详谈如何?”
江茗玥打量这位“常员外”,瞧这胖子脑满肠肥的样儿,真有点倒胃口。
再瞧瞧他一身花里胡哨的华服,十根手指根根戴着玫瑰金戒指,炫富炫到这种地步,也真是勇气可嘉!难道就不怕城里的地痞流氓打劫他吗?
江茗玥转身就想走,觉得自己再多看这油腻腻的胖子两眼,今天大抵连晚膳也会吃不下。
没见那胖子如何动作,一眨眼工夫,竟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还冲她笑出满脸褶子,这画面委实辣眼睛。江茗玥暗暗吃惊:居然是个灵活的胖子!
“江姑娘,这是不肯赏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