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柔跟小家伙对视一眼，

还不错。

激将法这种东西不管过多久都是无往不利的。

奇达那口口声声的用沈时救了他们全族的话，让沈时想起当年的事情，

更是想起南康居然因为他，杀了几百口人。

这些虽不是他亲手做下的事情，可对沈时来说，心中的足以沉甸甸的。

杀战场的士兵，沈时绝不手软，

可他不杀老弱妇孺，亦或者……他不杀对自己毫无威胁力的老弱妇孺。

能遣送走的，他都会遣送走。

不能遣送，沈时才会狠心杀光！

三百七十八口人，沈时早就忘记了那些人的音容相貌，可现在被奇达那提起，他仿佛能听到当日那些人的句句感激。

“沈将军，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沈将军！他们都说您心狠手辣，可您却能看到我们普通老百姓的苦，我们……我们……”

“沈将军，您会多子多福的！”

“沈将军，您真是个大好人！”

“沈将军……”

一只柔弱无骨的手蓦然覆盖在沈时粗粝的大掌之上，他的手心处也被塞进来一只小小软软的胖手。

“爹爹——您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是他们错了。”

小西诚恳的说着，他年纪小不知道杀人是什么样的感受，可他知道，爹爹能在战场上保留最后一丝的柔软，

还是对敌国的柔软，已是罕见。

可现在，他们却利用爹爹的心软，让爹爹动摇。

让爹爹放任他们继续出去作恶。

这世间，到底谁才是坏人？谁才是好人？

小西什么都不懂，但他现在很清楚，

奇达那早已不是当年被爹爹救下的一心想要报恩的奇达那了。

景柔紧紧的握着沈时的手，给予他无尽的温暖，柔声道，

“在很早以前，我听闻过许多关于你的传闻，无一不是可夜止小儿啼哭，灭一城已是常有的事情，大家都敬你畏你害怕你，名义上把你当战神，实际上却把你当做瘟神，一个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恶人！

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还会放过这些普通人。”

“沈时——你是将军，战场的东西我不懂，但是我知道一句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奇达那想吐露出来的话，顿时被噎住了。

这是，还在明里暗里的说他恩将仇报？

“还有句话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景柔冰冷的眸子看了一眼奇达那，冷冷的从口中吐出字来，

“你拿他们当人，可他们未必永远是人。”

奇达那心里更加纠结了，“你们到底还要听我在给谁做事吗？”

他都要说了，

怎么还在说他恩将仇报的事情。

真是杀人诛心！

沈时对这些道理当然很清楚，可他是将军，生来便是保护弱者，

不论是本国还是他国，

弱者都是弱者。

对普通人群众下手，于牲畜又有何异！

“这些我都知道，”沈时情绪有些低，他看着奇达那这张脸，再想想当初那个一脸真诚说要一辈子报答他的小孩，

那浓浓的讽刺便让他整个人都沉寂了下去，

他所想要保护的弱者，随时可能会对他亮起屠刀。

“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们去南康吧，”景柔说道。

沈时愣了一下，看向景柔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