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晚风浮动。
晏槿怀着心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要离开皇宫,无论如何,都要让萧政把自己休了!
“咯吱——”
门声响动。
“阿彩,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不用一直守在这里。”
晏槿背朝着外面,听到开门的声音,她以为是阿彩进来了。
这个时辰,她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可诡异的是,“阿彩”没有出声,也没有离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在朝着床榻的位置走来。
“哒,哒,哒——”
晏槿察觉到不对劲,转身坐了起来,“谁!”
晏槿的背紧贴着床里面的墙壁,黑暗中她看不清对象的脸。
但看着身形,绝对不是阿彩,也绝不会是女子!
男人!
她的寝宫里闯进来了一个男人!
“你是谁?我可是南桡国的皇后,你敢对我不敬的话,皇上和晏国公府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晏槿强压着内心的紧张,目光紧紧盯着那个身影的位置。
“呵——”
男子一声轻笑落下。
只这一声轻笑,瞬间驱散了晏槿原本的怯意。
“聿霆!”
晏槿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屋子里有了些亮光。
聿霆的手里拿着一支火折子,他用火折子点亮了桌子上的烛台。
屋子里不再是一片黑暗,晏槿也不再缩在角落。
她挺直了腰杆儿,“外男不得擅自入后宫,更何况现在是三更半夜,你不知道避讳吗?”
聿霆不怒反笑,“当时在凉亭的时候,皇后娘娘似乎也没避讳三更半夜,与外男独处一居。”
“你!”
晏槿气不打一处来,来人竟然还好意思提起凉亭的事情。
“凉亭那晚,明明是你先骗我的!”晏槿的一双柳叶眉微微皱起。
男子口中所说的凉亭,其实是她刚重生归来的那一日。
她依照前世的记忆,知道那晚皇帝萧政会在那里乘凉赏月,她想还在秀女时就断了皇帝的好印象。
穿着皇帝最讨厌的红色,用着皇帝最不喜欢的语气,她以为自己会成功的,结果最后只听到了一声轻笑。
而那个轻笑的主人,就是现在坐在她眼前的聿霆。
一想到自己的脸,全都丢在了这个人的面前,她就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她好歹是晏国公府的嫡女,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欺辱”,真的是一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
晏槿暗自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看着此时登堂入室的男子,心想:早晚有一天,她一定会好好回敬他一次!
聿霆笑中带着审视,那次在凉亭,他以为晏槿是故意跑到自己面前,穿着自己难得钟爱的艳红色,用着自己颇为好奇的活泼劲儿。
结果,最后竟是将自己错认成了当今的皇帝。
那时,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后来择选皇后的时候,聿霆本是想暗中帮她一把,特意点了另一名女子的名字,但萧政并没有听取他的意见。
而是一举定下了晏槿的名字。
再后来他又见了晏槿一次,只是那一晚晏槿没有见到他。
他在暗处,看着晏槿满脸愁容,甚至最后接连唉声叹气,倒是十分有趣。
人人都想要得到的皇后之位,到了这小家伙的面前,竟然成了唉声叹气的烫手山芋。
当晚的下半夜,他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还在勤勤恳恳处理朝政的萧政。
萧政笑了,也告诉了聿霆为何自己会一举定下晏槿的原因。
晏国公府是唯一他可以信任的势力,晏槿为后,不仅是他所要的,还是晏国公本人的意思。
想要得到晏国公府全力的支持和辅佐,就必须让晏槿坐稳皇后的位置,保证她一生为后,一世无忧。
这是晏国公投诚的唯一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