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先生,你怎么了?”
曲城主的语气里杂糅了许多,疑惑,愕然,不解。
他正等着姬尘的回答,但没有等到。
姬尘只说:“无事,是我情绪不太对。抱歉城主,今日可能无法再接待您了,还请见谅。”
虽然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曲城主还想不到那么深的地方去。
他只是单纯以为,姬尘是从其他地方刚回来就碰上渠城爆发战乱,心情极度不美好而已。
“不碍事的,”曲城主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既然姬先生今日心绪不佳,那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姬先生。”
“城主慢走。青妄,送城主。”姬尘的面上还挂着得体中略显勉强的笑容。
而曲城主自以为自己早些离开是对姬尘好,是以出院子的一段路走得飞快,几乎只能能看见他衣衫下摆的残影。
院子的门被重新关上,空荡荡的,除了姬尘,就是青妄。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姬尘喃喃地说着,又是自嘲的笑了起来,“未眠……”
未眠怎么会成亲呢?
是在开玩笑吧!
我们这样的人注定只能孑然一身啊。
未眠,不要让我失望。
*
梁太尉自平城来到渠城外的离军营地后,乾离两军开始相安无事的度日。
倒是兑国的军队在攻下吉城之后,先是全军整肃了两日,后又因考虑到将士的状态,一路缓行,这才紧赶慢赶的,赶在了姬尘的前几日抵达渠城。
相比之离军,兑军的军风更为干脆开放,治军虽然宽松,但也都是建立在众人自觉的前提之上的。
更别提这回兑军的主帅张太尉和主力将军莫秦越,还是这种军风军纪的实在拥护者。
这可不就加重了兑军将士的松泛之气。
不过军纪军风宽松归宽松,兑国的将士们打起仗来也是丝毫不含糊的。
该爆发就爆发,该打仗进军就打仗进军,而且是真真实践了军令如山这一条,并不存在离军里如尤副将这般会挑刺的人。
即使有,说话也不至于那样阴阳怪气,比之离军,兑军反而更像是出身自大漠的男儿,不过所差无几,兑军也都是北方的将士,豪爽自然也是刻在了骨子里的。
瞧着这边的兑军,用手车推来了数坛好酒,每个将士的手里都是一口大海碗。
有士兵来回穿梭在篝火营帐,一一为众人满上。
“哈哈,果然是好酒。”一高高壮壮,看着分外结实的男人仰头牛饮一口,后猛地一甩头,发出真诚的喟叹。
旁边的兄弟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由打趣道:“张老三,按你这喝法,再好的美酒都让你给糟蹋了,咱弟兄们还喝什么啊?”
“是啊,杨屯长说得对啊,张老三你可不能这么个喝法。”旁边又有人附和道。
几个人说了话,就见张老三很是难为情的摸了摸头,露出独有的北方汉子的憨憨的笑。
“真是不好意思啊,俺习惯了,俺一定改,一定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