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气还有些跳脱的少年人,竟是撑着在深秋的雨里生生跪了一个下午,然后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一时间,军营里手忙脚乱。
在喂了一碗姜汤,军医又诊过脉后,主帐里团团围着的男人们都让军医赶了出去。
军医是莫之流的人,自然知道莫秦越的情况。
他看了看莫秦越,又叹了口气,半张脸上都是落寞。
没有一个大夫希望自己治不好一个病人,诚然他很想研究莫秦越的身体,但莫之流并不允许。
他其实连莫秦越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就只是按时把莫之流交给他的药让莫秦越服下,以延续他的生命。
原本都是好好的,就是这一回!
莫秦越糟蹋了自己的身体,让原本就不是很好的身体,垮了下去。
这一下,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他自己也很奇怪。
从脉象上看,莫秦越根本不是一个可以上战场的身体,可他外表看起来却是生龙活虎,上个战场完全不是个问题。
而且莫之流也是明显知道莫秦越的身体状况的,却一直隐瞒着,甚至还纵容莫秦越行军打仗,也不叫他休息。
军医掀开帘帐走了出去,面上不动声色,口中随意说着莫秦越身体无碍,只消休息几日便可清醒过来。
他还意思性的开了贴滋补的药方。
没人发现,他一回去就抄起毛笔唰唰写了起来。
完了马上传信回国师府,静候国师消息。
毕竟莫秦越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敢自己做主。
*
乾欢公主府
乾欢花了大代价养好了身上的伤,所幸北方气候寒凉,她的伤口才不至于发炎溃疡。
诚然她自己不觉得自己身上的伤有多么严重,但陆巡看起来却是很在意,忙前忙后的,只顾着乾欢的伤口,连他自己的身份都要忘了。
这不?陆巡离开巽国半年多,还是收到了一封来自巽国,他父亲的书信。
荣恩伯先是问了陆巡的近况,又说他离开府里大半年,家里人很想他,希望他可以尽快回来,最后就提到了他的婚事。
意思是说乾兑离三国打仗,乾国还陷入内乱,战胜外侮怕是力不从心,与乾国的联姻不知道还有没有价值,他应该尽快回来,而不是留在乾国让兑离误会荣恩伯府,误会巽国的立场。
陆巡很快看完了这封书信,捏着纸张的手看起来没用什么了力,如果忽略了他手背微凸的青筋的话。
“你在看什么?”
乾欢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高呼一声。
趁着陆巡不备,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书信。
“这里写了什么?我能看吗?”乾欢笑的明艳,语气里也不是强求。
“诶,”陆巡原本还想夺回来,但在触及乾欢的笑容时,他说,“你看吧,这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有打算过看那封书信的乾欢在感受到陆巡情绪里的落寞时,半收了笑,话里带着关心。
“你怎么了?是因为这封信吗?”
乾欢的笑像是烈日骄阳,从来都能驱散周围的阴霾,就像现在,她也散去了陆巡心上的阴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