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点心骨碌碌的滚落了一地,散落在了四周。白瓷盘子在极大的力道下,直落在地上,摔成了无数的碎片,向四方八面飞溅而去。
有的弹在了阿绫的绣鞋上,砸的她的脚背疼痛不已,还有几片飞溅起来的瓷片,落在了陆昭容的手背上,把她白皙又单薄的手背,划破了几条口子,鲜血霎时间便从伤口处,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
阿绫看着,担心的就要上前。
“你别过来———”陆昭容大声的喝退了她,她双手呈拒绝的姿态,完全不顾自己手上正在流血的伤口。
她双目赤红的望着阿绫,眼里是一片深沉的痛苦之色。
“娘娘……”阿绫也是红着眼睛看着她,却不敢有其他的动作,只能现在原地,和陆昭容静默着相望。
内室里的动静不下,在廊下和院子里伺候的宫人,都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小宫女们也不敢再随意的嬉笑打骂了,俱都敛了声气,蹑手蹑脚的当了差。
东配殿
绿腰和玉才人正在对弈,听着主殿里面,传来的巨大动静。绿腰忍不住就是一叹。
“你输了!”趁着绿腰分神,玉才人轻轻的落下了一子。绿腰马上回头,却看棋盘上白子已成颓势,黑子依旧占据了巨大的优势。
“唉!”绿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嘟囔道:“您的棋艺又精进了,之前奴婢还能在您手下过个几招,现下您看看,这才多长一会儿。”
玉才人闻言,微微一笑,温柔道:“你的心不定,心思也不在棋盘上。”
绿腰讪笑一下,莫明的有些心虚,确实主殿里的动静太大了,她频频分心去观望那边的事了。
她把棋盘上的白子收回棋盒里,叹息道:“这一天天的……”
话没说完,不过不用说玉才人也明白,这是在指陆昭容那边的事。
“随她们去吧!就当听不见,看不见吧!”玉才人从棋盘里,拾起一颗颗的黑子,轻言细语的说道。
“奴婢也只是感叹一声罢了。”绿腰笑着答道,手上的动作利索。
这也不怪绿腰和玉才人态度冷漠,只是这宫中向来如此,大家都是各扫门前雪。而且,就算你真的怀着一颗真心,去关心别人。别人也未必领情的,还会以为你是在看她的笑话。
所以,何必去惹些这种不必要的事端呢?
“说来……”绿腰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一眼玉才人,迟疑的说了一句,可能就是因为迟疑,绿腰这话并没有说清楚。
“怎么了?”玉才人有些奇怪,她和绿腰一向是情同姐妹,绿腰在她面前,一向是有话便说,没有半点的拐弯抹角的。
“您这个月的月事,好像是推迟了。”绿腰把头往玉才人那边凑近了一些,她压低声音道,语气里面很是郑重。
玉才人闻言也是微微一愣,随后她面色有些激动,她强自平复这份激动道:“你也知道,我月事时常不准的。”
话是这样说,玉才人的眸子却不由的垂了下来,目光落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就像抚摸上去,可她强行忍住了这股冲动,落在小腹上的目光中,不自觉的就流露出渴望之色。
如果真的有个孩子就好了,一个既像皇上又像她的孩子,她想不管是儿是女,她一定都是万分珍爱的。
希望,希望真的是……
她咬了咬自己的唇角。
“可您这个月,足足迟了十五天了。”绿腰又是压低声音道。玉才人月事最开始推迟一两天的时候,绿腰也是没放在心上,就是因为玉才人的月事一向不准。
有时候早来几天,有时候晚来几天,都是常有的事儿。可这个月,却足足的迟了十五天了。这可就有点罕见了,容不得绿腰不重视。
虽然心里里面是倾向于玉才人有了身孕这种想法,但事有万一,万一就闹了个乌龙呢?知道的时候有多高兴,之后就会有多失落了。
毕竟,玉才人多么盼望一个孩子,绿腰是知道的。
玉才人听了绿腰的话,心里也是忍不住的一阵狂跳。刚才还能强忍着,现下不自觉就把手抚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奴婢算过了,您上次侍寝的时间和这个也是对的上的。”绿腰又轻声道,目光中满是喜悦与郑重。
“再等两日看看吧!”玉才人轻言细语地道,事关子嗣,由不得她不重视。
再等上两日,若过了两日这月事还不来,说不得就真是有了身孕了。
“嗯,奴婢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您这几日,可就要多注意一点了。”绿腰笑吟吟的又说了一句,又从棋盘上捡起了棋子。
对于绿腰的意思,玉才人自然是懂得,只见她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也没有闲心在下棋了。
一颗心全部都记挂在了,这件事上。一瞬间,她似乎是想了很多很多,有关于她自己的,也有关于皇上的,更多的还是宫里各种的明争暗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