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在一个屋檐底下待着,就算平时间与绿萝也有不对付的时候。但到底还是有几分情谊的,如今绿萝遭逢这样的祸事,翠红哪里还有不应的。
陈才人回了屋,略略收拾了一下。现下绿萝因她之故遭此祸事,她这个当主子的不为她出头,还有谁能为她出头呢!
难道就因为她不得宠,她的宫人就连猪狗不如,凭白的受人欺凌吗?
这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绿萝听着屋内外重新归于平静,仍是怔怔的盯着床顶,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滑落,打湿了那一大片鬓角。
脸上身上都传来火辣辣的痛,绿萝慢慢起身,走到那镜子跟前。只见镜中的少女苍白着一张脸,右侧脸蛋上贴着一块小儿巴掌大的纱布。因着伤口的撕裂,纱布上也染了血迹。
绿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无比清醒的知道自己被毁容这个事实。
恨吗?自然是恨的。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谁叫她是个奴才,奴才命都贱。
这边陈才人拖着病体到了千秋殿,翠翘迎了她进偏殿。又唤宫女为她泡了茶水,上了点心。
“翠翘姑娘不必麻烦,我此番来是想求见皇后娘娘。”陈才人心中焦急,哪里还有闲心在这吃点心喝茶。
绿萝伤势严重,被抬回紫玉阁之后,她也是只简单帮她用金疮药涂了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眼下还是需得请一个太医,毕竟术业有专攻。若是能不留疤就好了。就算,就算是留疤了,到时候她再求求皇后娘娘,让绿萝还是留在她身边。
“那才人来的不巧了,皇后娘娘还在午歇,才人可能要等等了。”翠翘轻言细语道。“昨儿静和公主不舒服,娘娘守了大半夜呢!”
“那怎么办?”陈才人听了这话,无措极了。又抬眼瞧了翠翘,祈求道“翠翘姑娘可否拿了对牌,替我那宫女请个太医。”
又慌忙将今儿发生的事儿,如同倒豆子一般都倒了出来。
“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身上脸上都烫起了一片一片的燎泡,有些地方破了鲜血直流,眼看着这容貌是被毁了……我就想问问郑婕妤,她就当真那么霸道?身边的宫女一个个的都那么嚣张跋扈。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咳咳咳~”
说到最后陈才人气的又是咳了起来。
翠翘一听也是吓了一跳,忙使人拿了对牌出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说到底不过是两个宫女之间的争斗,但细细论起来又是郑婕妤恃宠行凶。忙柔声劝慰陈才人“我先使人去请了太医给绿萝瞧瞧,别的事只有皇后娘娘才能做的了主了。”
“多谢翠翘姑娘。”陈才人感激道。
想着翠翘使人去请了太医给绿萝,陈才人心里先放松了两分。便安心等了下来,一心想给绿萝讨个公道。
提起郑婕妤她心里就恨极。她和郑婕妤是同一批入宫的秀女,早先也有几分情谊。
初入宫时,她是比郑婕妤得宠的。那年冬天她们一同在湖边赏景,她却不慎跌落湖中。
寒冬腊月的湖水是何等冰冷,就是因着那一冻,寒气入了体,伤了根骨。
若那只是意外便罢了,只能怨她命不好。可是她分明感觉当时背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当时站在她身后的正是当时还是宝林的郑婕妤。
可她醒后说出真相无一人信她,都道是她行走地方的砖松动了,郑婕妤伸手是为了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