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于未然就走到了诊室门口,从门上的窗户望过去,段霆深一个人坐在里面。
她站在门口,轻轻叩了门,继续维持着她装出来的礼貌,“段医生有医嘱告诉我?”
段霆深抬头,看向门口,语气有点不咸不淡的,似乎又透着几分揶揄,“之前坑了我五万块,连双鞋都买不起?”
“你那点钱,修车都不够!”于未然忍了好半天,终于崩不住了,进了门:“没想到,追尾、企图逃逸的傻子,竟然还是个衣冠楚楚的医生。”
她顿了几秒,“哦,还是檀城医院、神经外科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人设倒是立的很正,就是不知道,如果你的同事和病人知道你的逃逸行径,人设会不会崩。”
她先发制人,把段霆深狠狠损了一顿。
段霆深面无表情,起身走到门口,当没听见似的,伸手把门关上。
对于他的靠近,于未然下意识往旁边缩了几步,“你关门干什么?”
段霆深关好门,回座位坐下,好声好气的说:“病人是有隐私的你不知道?你希望我开着大门跟你说医嘱?”
于未然压着火:“段医生请说。”
段霆深把身子埋进桌子下面,不知道在找什么,不一会儿,就从下面拿出了一双拖鞋,灰色的男士拖鞋。
“先把这个穿上,”他整理了一下因为低头而乱了的发型,“天凉,女孩子的脚不能受凉,对身体不好。”
于未然满面疑云,这是抽的什么疯?
“不必了,我皮糙肉厚的,没那么娇气。”她拒绝的很干脆,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可以说你的医嘱了吗?”
这个人皮医生,对于苏遇见的情况,到底有什么医嘱要交代?
段霆深轻笑:“医嘱我刚刚已经说了。”
已经说了?说了什么?
她细细回想刚刚姓段的说的话,好像没有漏掉什么。
段霆深抬眼,一字一句:“女孩子的脚,不能受凉。”他翻开桌面上的本子,不知道在写什么:“这就是医嘱。”
妈的,于未然忽然有一种想捡起地上的拖鞋砸过去的冲动。
这个人成心搞事情的吧。
但是在医院,人多眼杂,万一真动手,被人误以为是医患关系事故,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她挤着笑,看似很温柔的样子:“谢段医生的关心,我不需要。”回答他让她穿拖鞋的事情。
这大冬天的,你好歹也找双布鞋吧。
说完,她转身开了门就要走。
“等等。”段霆深叫住她。
于未然很不耐烦,没回头,“怎么了?”
段霆深不痛不痒的,“你还穿着我的外套。”
于未然长舒一口气,已经极度不耐烦了,转身脱了身上的白大褂,往他身上一扔,“再见。”就朝门外走。
这时,又一个护士急匆匆跑了过来,堵住了于未然。
护士绕过于未然,把头探进门口,“段医生,你要的东西。”
她举着手里的一件外套,笑盈盈的。
“谢谢,多少钱,我转账给你。”
段霆深也笑盈盈的,眉眼弯着,似黑夜里的微光,能让人心神荡漾。
这个段霆深,在医院的时候,跟那天在大马路上跟她叫板时,完全不一样。
一个像极了矜贵公子,一个像极了痞子。
那护士把外套叠好,小心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小脸微微泛红,“不用了,能帮上段医生的忙,是我的荣幸。”
还转个什么账,她巴不得把自己一衣柜的衣服都呈给段皇上。
“谢谢。”段霆深微笑点头。
“哦,对了,院长说有事找您,让您过去一趟。”小护士心里高兴,差点忘了正事。
“好,我这就去。”段霆深抬头看着那个护士,“你先去忙吧。”
“好的。”护士掩着笑,点头离开了。
于未然在旁边站了半天,也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