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原本在山匪盘踞之前的确没有那样的一个坑洞,后来确定那里的山匪已经消失不见了,当地村民才敢再到那座山上去活动,这才发现那不止是一个大坑那么简单,确切地说,是那座山位于山阴的一小半都被挖空了。”
袁牧解答慕流云的疑惑:“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有人从那边捡了些石头回去,被村里的铁匠看到,说是铁矿石,村上的里正赶紧报告了官府,官府派了人过去查看发现,那座山的确是一座铁矿山,只不过山上的铁矿石已经被开采的所剩无几。”
“这哪是什么山匪啊!这不根本就是一群矿工么!”慕流云气得一拍大腿,“我看啊,这哪里是什么山匪占山为王,根本就是借着山匪作祟的名义,吓得周围村民也不敢靠近,官府也拿他们没辙,他们就趁机暗度陈仓,把铁矿都给挖空了!
看这个架势,打从最开始跑到那里去烧杀抢掠不过是明修栈道,迷惑外人罢了!他们应当是早就知道那里是一座藏着铁矿的山,所以一早就瞄着呢!”
袁牧点点头:“无独有偶,与这相似的事情在别处还有发生,龙谷的匪患解除了之后,当地官府也发现了几乎被挖空了的硫磺矿。”
“硫磺……铁矿石……”慕流云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两种东西拆开来看倒也没有什么,听起来远没有什么金矿银矿来得惹人注意,可是放在一起就不一样了,这些东西大量外流,还都是被一群来路不明的所谓山匪掳走的,其真实意图是什么,令人不寒而栗。
迷烟,弯刀,铁矿石,硫磺,还有那些声东击西和瞒天过海……
慕流云觉得好像有人兜头给她泼了一盆冰水一样,让她忍不住想要打哆嗦。
她过去一直窝在小小的太平县里,还以为太平盛世,一派静好,没想到实际上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早就已经是危机四伏了!
她看着袁牧,眼神里满是担忧,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留意着京畿路各处的官员调动情况,捎带着把临近的一些地方也情况都摸了个底。”袁牧继续说,“最近这几年,各处的人员变动不可谓不大,尤其是赋税大县和屯兵要塞,几乎没有人是在同一个位子上坐满了任期才离开的,也常有一些在原本的官职上表现可圈可点,任期未满忽然被升了官,调到另外的衙门去,任的往往都是闲职。”
“那不就是明升暗降!”慕流云觉得自己这一晚上听到的东西没有一件是不让人感到心惊肉跳的,“表现的可圈可点的被这般对待,难不成反倒是表现不好的混得风生水起?”
她想着或许是想晏州那边的那个样子,玉邕县被吴荣志搞成那个样子,若不是他碍了别人的计划,说不定现在还在那里照旧作威作福呢。
不料袁牧却摇摇头:“表现不好的更惨,很多都因为犯了事情,不但被扒了官服,还背上了枷锁。几乎可以说,在那些比较有油水的位子上,没有人能够善终。”
慕流云有些困惑,这局面她可就有点看不懂了,要说贤能者被架在闲职上,反而钻营者霸占着油水丰厚的位子大捞特捞,她还能够或多或少理解有点。
可是好的被架起来闲置,坏的依法严惩,她都不知道这到底是监管清明还是儿戏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