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琅樱回到厢房时,珏喜正坐在榻沿,对镜画眉。
“娘娘,奴婢伺候您梳洗吧?”吉琅樱上前哄劝道。
珏喜将镜子塞入枕下,“你叫琅樱吧?和我同住一间厢房的孩子。”
吉琅樱扑闪了下眼睫,惊讶道:“您现下是清醒了?”
“你这丫头!”珏喜提声斥责着,“小小宫女,竟敢质问本宫。”
“奴婢知错。”吉琅樱赶忙低首。
“来帮本宫揉揉腿。”珏喜放缓了语气,伸直了双腿。
“奴婢遵命。”吉琅樱蹲身在珏喜面前,双手按捏起她的小腿。
“你是崎屿人吧?”珏喜展露微笑,语气和蔼。
“是。”吉琅樱点了下头。
“一看就知道,性子倔强清高却没什么用处的,都是崎屿人。”珏喜看着吉琅樱吐槽道。
吉琅樱撇了撇嘴,保持着沉默。
“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我也是崎屿人。”珏喜的语气中多半是无奈。
吉琅樱早就听闻珏喜是崎屿人,但她为了套近乎,还是故作惊讶道:“娘娘竟也是崎屿人,奴婢跟着沾光。”
“拍马屁也别停下手,别想偷懒。”珏喜抖了抖腿,面色严肃。
“是,是。”吉琅樱重新按捏起珏喜的小腿。
珏喜扬起一抹微笑,对吉琅樱很是满意。
破晓清晨,席景宥和言翊在御花园相遇。
“言世子,听闻你近日与沉诸丞相关系密切。”席景宥率先开口,“怎么,你要站到丞相那边吗?”
“臣乃废王之身,谁对臣有利臣就站谁。”言翊不卑不亢地应对,“倘若陛下您有能力让臣复位,臣随时会站回陛下那边。”
席景宥陷入了沉默,言翊看了眼吉琅樱,俯肩行礼后离开。
吉琅樱看着他的背影,意识到“不要被奇怪的传闻所蒙骗”真正含义。
言翊已进入了沉诸内部。
“你看到了吧?”席景宥严肃地看向吉琅樱,“言翊选择了丞相,你呢?你要选择谁?”
“此次斗争,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吉琅樱微垂着眼眸,语气平静,“但,奴婢选择陛下您。倘若奴婢帮助陛下驱逐了沉诸丞相,请您......”
她抬眸与席景宥对视,认真道:“请您准许殿下复位。”
“说到底,你选择朕也是为了言翊。”席景宥轻哼出短气,浅淡苦笑藏着失望,“你的选择还真是周全,有本事,太有本事了。”
吉琅樱侧首回避席景宥的目光,淡漠道:“陛下要是不愿意,就赶奴婢出宫吧,奴婢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寒风拂面,席景宥湿润了眼眶,“朕的情绪亦或是朕会否受伤,你就不在意吗?”
吉琅樱愣了下,立即低首道:“奴婢惶恐,陛下。”
席景宥知道她是在敷衍,但相比起敷衍他更听不得实话,只好无奈道:“拿你没办法。”
他自顾自地迈开大步,她叹息轻浅。
说不在意是假的,但她的心只能住下一人。
不给莫须有的希望,是她对他的唯一温柔。
耀明殿。
“血书下落可有眉目?”龙椅上的席景宥问道。
“臣惶恐,陛下。”殿前的决泰抱拳回答道。
“惶恐?”席景宥不耐烦地前倾身体,“朕最近听‘惶恐’这词都快听发疯了。”
“臣,惶恐。”决泰略微低首,瘪嘴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