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战受伤亦或是废黜流放,都比不上吉琅樱受苦更要他煎熬。
他不受控制地哽了哽喉咙,温柔道:“琅樱,不用害怕了。现在起,由我保护你,我能保护你了。”
男儿泪簌簌而下,他愧疚这一天来的如此之慢。
“没有人能再让你难过了。”言翊昂脖眨了眨双眼,鼻尖依旧酸楚。
夜幕降临,月光挟持雾霭笼罩白雪。
失意的席景宥站在湖心亭长廊,心绪烦闷,“都是朕搞砸的,不管是寻找血书还是琅樱,都怪朕软弱无能。”
“陛下,您伤心过度了。”谷挽出言安慰道。
“琅樱有消息了吗?”席景宥低垂着眼眸,语气颓然。
“还没有醒来。”谷挽如实回答道。
席景宥重重叹息了声,眸光幽深。
耀明殿。
“陛下,您此番召臣,又为何事呢?”站在殿堂中央的决泰询问道。
“言翊和沉诸丞相勾结联手了,你们知道吗?”坐在龙椅上的席景宥倾着身体,双臂支撑在金桌之上。
“这是何意?”决泰满头雾水。
“他们勾结联手是在密谋什么吗?”决尧补充了疑问。
“这就由你们去查明吧。”席景宥严肃命令着。
“是,陛下。”决泰应声答应,“不过,陛下怎会突然调查言世子?”
“朕要让那两个人永远消失。”席景宥清丽的面庞被一半阴影覆盖,眼神狠厉如兽,“沉诸丞相自然该死,但朕现下连言翊都想杀掉。”
没有人能抢走他的阿鹰。
如果有,就通通杀掉。
决氏兄弟相视一眼,心思沉浮。
两人并肩走出耀明殿,决泰再次提及席景宥那不同往日的眼神。
“恐怕是因为那个叫琅樱的宫女。”见微知著的决尧有了答案。
“琅樱?小小宫女能让陛下蜕变成这样?”决泰表示怀疑。
“沉诸丞相把琅樱送给言翊了。”决尧冷静分析着,“这点不奇怪吗?”
“是啊。”决泰若有所思地停下脚步,“沉诸丞相不像是会管这种事的人。”
“他们之间肯定是有什么交易,不能对我们说明。”决尧做出结论,隐约感到不安。
决泰谨慎地看了看周围,凑近决尧,低声道:“不仅是言翊,连他的手下都要彻底监视。”
兄弟俩明白,沉诸虽强大,但再如何衷心追随都不会有远大前途。
可席景宥现下还未崛起,也无法明面站队。
如今时局瞬息万变,他们始终无法做出抉择。
景祥殿。
悠闲自在的沉韵对镜扑着香粉,对自身面容很是满意。
“太后娘娘驾到。”
门外通传声响起,沉韵收敛了笑容。
在时萱走进殿堂时,她习惯性拿起手捧香炉闻了闻,也懒得行礼,“太后娘娘来臣妾宫中,所为何事?”
“皇后娘娘的哥哥,前几日让陛下陷入了危险。”时萱阴郁着脸孔,挥袖入座于锦桌。
“听说是陛下偷偷出宫找血书引起的恐慌,如此轻率举动,臣妾的哥哥只是去阻拦而已。”沉韵闭眼吸了吸鼻子,一手还煽动着香炉轻烟,“是陛下做出了让人怀疑的事。”
“轻率?怀疑?”时萱眯了眯双眸,“寻找父皇遗旨,是理所当然。反倒是沉岳将军,故意设下陷进。”
“太后娘娘!”沉韵气恼地放下红唇纸,起身反驳,“您挑拨陛下与臣妾父亲的关系,臣妾再也无法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