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看见程言有什么表情，好像每次，都是因为祁喻。
“程言同学，你等会到我这边来登记一下衣服尺寸吧，过两天我去给你拿新校服。”苏白开口道，不让他站在那里尴尬。
“好。”
人没有立刻过来，耿绵绵便凑在苏白的耳边，“我怎么觉得祁喻对程言有点敌意啊，是因为钟雪吗？”
停课的几天里，祁喻有在群里讲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小树林里，钟雪再次表明自己不喜欢祁喻了，对新来的转学生有兴趣，之后，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是胆小，祁喻低头亲了钟雪，结果主动权突然到了钟雪手里，他则被按在了树上。
所以，钟雪要分手，有一部分是因为程言。
“也许吧，但对程言挺不公平的，毕竟他什么也没做。”苏白说。
她也和祁喻说了，程言就是当初他在N大附中帮助的那个人，但哪怕如此缘分，祁喻如今对程言的态度依旧不好。
也许在祁喻眼里，程言转学过来，无意间让钟雪喜欢上他，这件事就是错的。
当一个人想讨厌你，总能找到理由的。
回到座位上，苏白开始准备下节课需要用的书本，手刚摸进桌肚，她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弯下腰，她看见桌肚里，自己的书上多了一沓卷子，还有一板巧克力。
苏白将试卷抽出来，翻开后看见了顶部“师大附中”几个字，继续翻下去，一共有五份“师大附中”，还有五份是“N大附中”开头的。
这是江墨塞进来的。
一中发的是师大附中的卷子，N大附中的卷子是陈左他爸弄来的，苏白记得江墨曾经这么说过。
前阵子期中考试结束，想想时间确实差不多了，别的学校的卷子也该流出来了。
只是她没想到，江墨居然记得给她准备了一份，依旧是没有答案的。
嗯，只能做好请江墨帮她改了呢。
将卷子夹好，苏白把要用的书拿出来摊到桌子上，撕开巧克力咬了一块，夹着牛奶的巧克力味在嘴里散开，甜得苏白笑眯了眼。
由于体测在即，周二下午的体育课难得有机会上了一节。
久违的进入操场不是为了跑操，而是为了上课，强化班的学生们情绪高昂，跑圈的时候都比以往要快。
“好了，我现在来公布一下明天要体测的人员名单。”体育老师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纸。
“啊，刚刚就不应该跑的。”有同学说。
体育老师循声看去，“为什么？”
“老师，我一个月只能跑下来一次八百米。”那个同学说。
“哟，那你每天跑操怎么跑下来的？”
“……”那个同学摸摸头，“老师，不一样啊，跑操速度多慢啊，八百米要求多快，不能比。”
“行了，别贫了，还不一定有你呢。”体育老师看向手中的名单，“我开始报了，苏白、张超……好了，这些有报到名字的，抓紧时间练练跳远、五十米什么的，其他人解散吧。”
“耶，苏苏，没有我哎！”耿绵绵跑到苏白面前开心地说。
祁喻走过来，“也没有我。”
苏白：“……”
“不过苏苏你好惨，上次也被抽到了来着。”耿绵绵说。
“但是苏苏她体育好啊，应该不是问题。”祁喻歪头打量了一下苏白的脸色，“但是我怎么总觉得你好像有点担心的样子呢？”
“就是有点不爽。我以为上次被抽到了，这次不会被抽到的，心里有落差。”苏白说。
祁喻恍然大悟，“没事的，你测完我请你吃好吃的，把你消耗的体力都补回来。”
“嗯。”
等祁喻去打篮球，耿绵绵才追问：“苏苏，你这个月姨妈来了吗？”
苏白的例假不太准，据她小区门诊的医生说，是因为学习压力大，不少高中女生都会有这种情况。
“来来，今天早上。”苏白说。
“啊？”耿绵绵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苏白生无可恋地点头，“没骗你。”
“那明天是第二天哎，岂不是会很痛，你能不能和老师说有些项目不测啊，八百米和五十米那些？”
“你说不测就不测啊？”负责体测男老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们女生这种来例假的借口我听得多了去了，怎么可能一体测就来例假，你们例假这么随便的吗？我就不相信你真的不能跑，你先去跑，真跑不下来再说。”
苏白看着前面一个女生吃了瘪，打消了自己也要去说的念头，转身重新去排队。
昨天她还和耿绵绵的念叨下保证，今天一定会好好和老师说，但眼下，她觉得还是算了，她宁愿跑，也不想和这个老师说了，然后被他嚷嚷得所有人都听见。
“苏苏，你没事吧？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张超见她想去找老师又这回来，戳戳她的肩膀问。
“没事。”苏白摇摇头，“放心吧。”
“好吧，不舒服要说的啊。”
先是排队测了肺活量，之后是坐位体前屈、跳远。
“跳远结束的过来准备仰卧起坐，三中高三年级的，序号25到45号里的女生，一人一个垫子，快躺好。”那个男老师指挥到。
苏白是32号，躺在了一排离老师比较远的地方。
“一人一个，上去帮忙按着脚，坐上面也行。”
这一批的女生不多，居然一次性全都躺下了，剩下在场的没在进行其他项目的居然都是男生。
张超刚好在，苏白想，或许轮到张超来帮她按也说不定，不过是谁都无所谓，反正只要是男生，都有些尴尬。
她坐在垫子上，下巴抵在膝盖上，就这么等着。
一双运动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鞋面上，那人掌心温度很高，隔着鞋面，苏白都能感觉到暖。
那人的手骨节分明，却又不会过分凸出，很是好看。
“好巧啊，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