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将那段边缘被烧焦,还沾着灰尘的白绫用托盘盛上,苏之浩观察着她的神色。
许仙仙不喜欢他的眼神:“你想说明什么?”
“缠枝忍冬纹的夫余白绫,除了你还有谁会穿?你现在就把外衫除了,让我看看你里面穿的什么,”薛宓恶狠狠瞪了她一眼,“那法阵将我右臂上炸出三道两寸长的口子!”
“不疼吗?”许仙仙问。
“什么?”
“我还以为你疼得说不出话。”
“你——”
“看来你们的意思是我残害同道,”许仙仙扫了一眼神情各异的众人,“不过很可惜,你们说的那段时间,我不在那个地方。”
“没错!”卞识微听大半天了,压着情绪道,“我们去交任务了,在村长家里,谷春可以证明。”
“不可能!”薛宓大惊,“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你们征服了狂怒的四不像?就你们两个!”
“我们两个怎么了,比起你这个临阵脱逃,还拉下自己妹妹垫背的可强多了!”
“什么?谁说的!”
卞识微此话一出,不少人都朝薛宓和薛莲妹二人看去。
薛宓在人前一贯是娇俏可人儿的模样,惹人怜爱得很,此刻眼神却如淬毒了般瞪着她的堂妹。而后者则躲闪着,脸色像死人一样白。
房苏琴摸了摸薛莲妹的手,安抚着她,然后对薛宓说:“宓姐姐,他说的话未必可信,先将当下事说清楚也不迟。”
“那你半夜里与白柳儿密谋又是怎么回事!我亲耳听到你与她商议着什么,还说绝不留情,下手一定干净利落!”薛宓反应过来,翘着指头质问。
“谁能证明?这好像全是你的一面之词。”许仙仙轻飘飘一句,扫了脸色各异的众人一眼,“谁想听你们说这些,我困了,有新的证据再来找我吧。”
“你、你不能走!”薛宓作势要去抓她的头发,被许仙仙灵巧躲过。
卞识微看了眼那女鬼似的长指甲,忍不住唏声。
“今日多事,薛小姐和房小姐心中疑惧是难免,但听卞姑娘讲的,似乎也不无道理。若无确凿证据,还是不要互相猜忌的好。说不准……这也是考验。”那姓赵的修士倒是说了句明白话。
除了那几个被法阵炸伤的,和薛、房两位小姐的拥趸,只剩下几个甘国田的好友,看上去恹恹的,对她根本没什么兴趣。
其他人不是苏之浩手下默默无闻的小兵小将,就是各成一派光看热闹的独行侠,更不会拦她上楼。
苏之浩仿佛也对眼前的情形有些头疼,他按了按太阳穴,苦笑道:“诸位今日遭了惊吓,十分辛苦,不如休息整顿一番,再做打算。”
许仙仙懒得听他后面那些废话,无视了薛宓朝她翻来的白眼,径直走向楼梯。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许仙仙忽然开口。
卞识微以为她要说什么重要的,赶紧翻开小本子上新的一页,提笔。
“甘国田的两根肋骨是我踢断的。”
“炸伤他们的法阵是我设的。”
“我与白柳儿确有密谋。”
细笔在纸页上划下一道长痕,卞识微仿佛突然听不懂她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艰难地讲这些信息串联在一起,愣愣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许仙仙的脚步越来越快,语速也越来越快:“我不该留下那片布料,还有——收拾行李,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