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晚会去，何必急于一时。”

“那时候的人是许清珑，再后来的人是许仙仙。但现在，两个都不是。”许仙仙走路的速度慢下来，“我有事，不会连累你。”

“那好，你是谁？”许旭州问她。

“卞霞。”

“瞎编？好——”许旭州忍笑，“卞霞姑娘是哪路英雄好汉啊？”

“蜀中益州人氏，家中无父无母。识得几个字，以……给人代写书信勉强维生。”

“为何来我碧云天？”

“久仰仙宗盛名——诶，为什么还问这个？只要通过试炼不久好了吗？”许仙仙疑惑道，“又不是盘问细作。”

“老宗主的特殊癖好。”许旭州道，“人一老话就多。他最喜欢问的几个就是——‘为何来我碧云天？’、‘读书是为了什么？’、‘修炼有何意义？’这等无聊至极的问题。”

“那你是怎么答的？”许仙仙在绿浮那里听了他不少的事。

“圣上要我来碧云天，读书是为了学诗词歌赋给美人谱曲填词，修炼没什么意义。”

许仙仙一时说不出话来。

“几重？易形？”许旭州的话让她心跳一滞，似乎许旭州所知道的东西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是。”许仙仙勉强平静道。

“难怪……不成。”

“为何不成？”许仙仙往前一凑，好巧不巧撞上了亭里的柱子。疼得“嘶”了一声。

“你就这样？”许旭州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我说等我恢复——”

“胭脂醉。”许旭州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戳中了她的痛处。

“封——”许仙仙咬牙道。

“不提胭脂醉，你也随时可能因为非常鉴而陷入险境。”

“不仅如此，你浑身都是破绽。做个没怎么露过面的许清珑还好，可你骨子里还是许仙仙，你又怎么可能做得了混在市井生活的孤女卞霞？”

“你的仪容仪态、待人接物、气质谈吐，就连手上的茧……都不能替你说谎。”许旭州笑得讽刺，“除非你不是你。”

“易形？”

“不够。”许旭州摇头，“一年够吗？”

“什么？”

“你及笄的时候必须赶回蜀王府，到时候皇室会差人来交换生辰帖。你必须出面。”

“不是还有三年吗？”

“碧云天在春秋两季有弟子选拔。即便通过试炼，头一年也只是在统一的学堂上上课，第二年才会根据对你能力的考察和你的意愿而分科分峰。你若只去一年，做不了什么事。”

“你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事？”许仙仙问他，却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思。

“重要的是你自己知道。”许旭州道，“所以我要你一年，把卞霞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