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文舒回过神来,也立即往厨房跑去,只是心中已然知道,她家的铺子救不回来了......
一个时辰后,天光渐白,翻滚酝酿了一晚的雷雨,终是在天光破晓,鸡啼三遍后落了下来。
忙碌了一晚灰头土脸的潜火队,望着瓢泼而下的大雨,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终于下了,再不下雨,整条巷子都要烧绝了!可饶是如此,此时或烧或拆的铺子房屋也央及了不少。
文舒扶着文泰站在街对面的铺檐下躲雨,大雨噼啪作响的打在头顶的瓦片上,一如打在她的心头。
没了!
她和爹省吃俭用十几年,才在去年盘下的铺子就这么没了!
三百贯啊!
想到此,文舒心间一阵抽动,眼泪也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一旁的文泰看着对面的断壁残垣,心中也难受的紧,只是到底是男子,未将情绪露在面上。见一旁的女儿哭成了个泪人,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好了,莫要哭了,铺子没了咱们可以再建,好歹后院是保住了。”
因着风势和潜火队灭火的原则,这一留长屋的后院倒是保住了七八成。
文舒听了却抽噎道:“是可以再建,只是又要花去许多银钱.....“
”那也没法子”文泰指着四周道:“你瞧瞧这些个街坊邻里,哪个不是如此,又不独咱一家,咱家好歹还保住了后院,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些连后院都烧掉了人家,那才是真的惨,在这凄风苦雨的时节,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
念及此,文舒缓缓将眼泪收了,只是看着对面焦黑一片的铺子,心里依旧难受的紧。
半刻钟后,这场不算及时的大雨终是歇了、
躲在屋檐下嚎啕的百姓纷纷冲了出去,到自家烧毁的屋舍里一通翻找。边哭边搜寻,看看还有没有留下什么得用的东西,特别是家里藏着的银钱,那是第一个要找的。
文家父女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她家后院只烧着井前那一段,后面住人的地方还是完好的,因此并不急着去取银子。
反倒是铺子虽说烧的严重,基本不可能留存什么东西,但是做棺木用的那一套工具家伙什怎么也得给拾回来。
想着这些,父女二人直奔铺子。
果然,半刻钟后,三三两两的铁片被父女归拢到一处,而其上的那些木头手柄,或者外包边则早就化为灰烬,这些都在父女俩的意料之中,能把这些铁片捡回来,他们就已经很知足了。
意外的是,除了铁片,文舒还从灰堆里扒出了一个陌生的铁盒子。
“爹,你看,这是什么?文舒将铁盒子举了起来,抖了抖灰。
文泰扫了一眼,见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漆黑铁盒子,只有成人巴掌大,不由问道:“这东西你从哪找出来的?”
“那。”文舒指了指门边放边角料的地方。
闻言,文泰放下东西,接过文舒手中的铁盒子细细端详。
铁盒子通体黝黑,四周刻有飞禽走兽和山水花鸟和图案,奇异的是整个盒子的形制竟然有些像棺木,不禁皱了皱眉。
“爹,这是咱家的物件吗?”过了一会,文舒问。
“不是。”
“那怎么从咱家扒出来了?”
文泰想了片刻,犹疑道:“许是哪位客人经过时不小心落下的吧,你且先收好了,回头若有人来问,就还给人家。”说着,将铁盒子递还给她。
“嗯。”文舒轻应一声,将铁盒子接了过来。
收整好铁片,父女俩瞅着再无可用的东西便回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