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徐先生一看到自己夫人露在外面满是汗水的面庞,忙快步上前将木浅歆推开,把人搂在怀里,脸上满是焦急。
“夫人……”
身怀六甲的夫人虚弱地被自己夫君搂在怀里柔声安抚。
反观木浅歆,冷不防被男子推了一把,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忽然后腰处抚上一只温热的手掌,木浅歆下意识地侧首,看到的便是少年温润如玉的侧颜。
湛空帮木浅歆稳住身形后,便撤了手掌。他站在她身侧,宛如谪仙。
“多谢掌柜。”
含笑的语气,却无端令人生寒。此时的木浅歆无疑是生气的。她恼怒于徐先生的态度。
人族,原不过就是如此自私自利,曲直不辩罢。
那位徐夫人靠在丈夫身上,额头上不断滴落豆大的汗珠,可见刚才一番动作下来,她也是备受折磨。
“夫君,让他们走……不准,不准伤害我的孩子……”
看,人族多可笑。
“好!全凭夫人所言……来人,送客!”
木浅歆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冷笑不止。
身怀六甲的徐夫人被木浅歆三言两语气的差点昏厥。之后,湛空二人便被“客气”地请出了徐府。
湛空与木浅歆并肩走在热闹非凡的街市上,经过方才那一番周折,木浅歆也没了赏玩的心情。
女子一身红衣妖娆,眉眼精致,她笑着看向身旁的少年,眸中却一片冰冷。
“今日之事,奴家可是让掌柜失了面子?”
想来水行涧掌柜湛空在临江城也算是颇负盛名,以前定是没有被人赶出府门的,今日倒是因她破了这个戒。
“并非颜面问题,而是今日你不该同徐夫人说那样的话。”
湛空的言语间并无苛责。
“怎样的话?奴家所言,可有半分错处?”
“并无。”
湛空回答。
“那为何说不得?”
木浅歆脸上的笑意全无,眸中尽显冷然。不过实话实说而已,为何所有人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并非说不得,而是身处人界,本该如此。”
湛空神色如常,倒也不恼,淡淡的眸光变得有些恍然。
曾几何,他也如同她一般不谙世事,于这繁华的人世间格格不入,受尽苦难。
“于人族而言,子嗣极为重要,血亲骨肉难以割舍。方才,你可想劝说徐夫人放弃腹中胎儿?……稚子无辜,何况尚在腹中……”
“可那胎儿在母体中饱受折磨,即使侥幸生下来,亦非死即痴……”
木浅歆不明白。
“上天有好生之德,总会有办法的。”
看到湛空唇角的淡笑,木浅歆忽然明白到,也许徐夫人也知道自己腹中胎儿的情况,之所以那般反应,只因那是她辛辛苦苦怀胎数月孕育的孩儿。
也许人族的母亲皆是那般坚强伟大。
思及此,木浅歆重新柔和了眉眼,唇角带着暖若初阳的笑容,柔和的阳光落在她如血的红衣上,美得不可方物。
美人一笑,以倾城。
这好看的小东西莫不真是自魔界跑出来的小狐妖?
湛空心中思及万千,脸上却毫不显露。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嘹亮的吆卖声。
“小公子,为您的阿姐卖串糖葫芦吧?”
二人皆是一怔。
最先有动作的还是木浅歆。
她浅笑着回身,抬手从那叫卖人扛着的草垛子上拿下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艳红晶亮的糖葫芦被她拿在手中细细把玩,她拿起一串在白衣少年面前挑逗似的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