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知晓。”
“哦?你知晓?那你倒是说说,你知晓什么?”
银魂忽然笑了,紧盯着少年的一双紫眸终于不再带着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
这是满意了的意思。
“当年之事,是仙界负了前辈,前辈于仙界有恨,于情于理都无可厚非。”
湛空上前,轻抚衣袖,拎了茶壶为银魂手边空了的茶盏续茶,眉眼微垂,说不出的谦卑。
什么谦卑温和,全部都是画在脸上的,刻在骨血里的狠厉与占有欲才是白虎一族独有的东西。
在这个少年身上,银魂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白虎后人了,记得上一次见,还是弄寒那小白眼狼成亲的时候。
“晚辈听说,自凌霄宫一战后,前辈一直在广集天下古法名器,前段时间更是孤身一人前往上古遗址沧溟之海,想必此行收获颇丰吧。”
闻言,银魂冷笑一声,没搭话。小兔崽子,知道的还真不少。
“据本尊所知,本尊的名字在仙界可是大忌讳,上君那老小子可听不得整天有人在耳边提醒他的失败。按理来说,与你同龄的小辈别说是知道本尊,便是连当年的四大神将都一无所知,你倒是个例外。”
湛空迎着男子的目光笑了笑,低头掩下眼中的情绪。例外吗?
他已经快不记得与他同龄的小辈们都是怎么活的了,自从母亲死后,父亲疯了,他下界历练,早已经与那个本就陌生的地方越走越远。
离开仙界后的这些年,他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也听过很多事。
真的假的,广为人知的不为人知的,曾经好奇过的和一直不敢去触碰的。
他知道,却无动于衷,无能为力。
善恶究竟是什么呢?天道轮回又是什么东西?
此次谈话以和平的方式结束,并没有发生木浅歆预想中的激烈斗争。
湛空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在他身后,一身玄衣的男子端着茶盏浅抿一口,目光淡然。
“小子,别以为隔着两扇门本尊就不知道你方才干了什么。你若真心待小阿影,本尊便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该提防的人是你们仙界的少司命七情,并非本尊。”
少年脚下微顿,背影单薄孤寂,道:“晚辈多谢前辈提点。”
——
自从那次秘密谈话后,木浅歆就感觉这银魂和湛空两人似乎背着自己有了什么秘密。
她也曾试探着问过湛空,但并没有问出什么有效的消息,反而被人压着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直到半个月后京殊带着长孤灯再次来到水行涧,木浅歆的郁闷才渐渐消散。
一袭月牙白僧袍的男子双手合十,念珠从掌心滑落到腕骨以下,面容俊美非凡,放在人间的画本子里,就是那种以吸**魄为生的妖僧。
“晚辈京殊,见过银魂大人。”
银魂淡淡点头,算是回礼。
一旁的木浅歆又有了新的郁闷,京殊这个死秃驴又在装人了。
湛空看出了她的郁闷,眼中含了一抹清浅的笑容,从桌下探手过去握紧她的手指,目光温柔。
她其实,还是挺喜欢京殊的吧,毕竟这是她在乎之人挚爱。
或许他不该有这般强烈的占有欲,这个人真的太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