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然将自个湿透的几件外衣都给穿好后,火上的水也烧开了。
她看了眼火堆旁边,竟还有两个碗,显然这也是他们留下的,虽然缺缺拉拉的,但还能用已然很好了。
她先是拿一只碗舀起一碗水晾在一边儿,待会儿打算给萧朗喝,又叫一‘异人’来拿另一只碗舀水,然后他边倒水,她边在水下搓着小衣。
没法子,这水待会儿还要用,这三名‘异人’跟了他们一路了,总不能给他们一碗水喝吧,到时候要是又有什么缘故,一不小心触得他们发狂也是难办。
沈昭然更是顾不得羞赧,将小衣用滚水洗过后就擦拭起了他身上的伤口。
她想起了萧朗方才受的伤,是在背后……
她费力地将他翻了个身,他背后的伤口立时就显露了出来。
只见他背后贴近胸口的那一边背上,有五个深深的洞,是‘异人’的手指插入他的身体时留下的,就是现今还在不断往外渗着血,看着叫人骇心动目。
一股子冷梅香味是扑鼻而来,沈昭然闻得这股子血腥味,整个身子猛地燥热了起来,一颗心更是狠狠一跳,脑袋阵阵发昏……
这让她禁不住是闷哼一声。
原本已经忍不住的泪水不知为何,霎时就掉了下来,然后她狠狠给了自个一巴掌!
“沈昭然,你个畜生,清醒点!”
她朝自个狠狠骂道,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直往萧朗背上砸,只见他背上的血迹也因此晕染开来。
沈昭然见了,忙不迭擦了擦自个面颊上的泪,可开了闸的泪就如泄了洪的水,根本止也止不住。
她干脆不管了,用尚存温热的帕子给萧朗擦起了背上的伤口。
可血止也止不住,她愈擦愈是慌乱,想到那个‘异人’对他做的事儿,鬼使神差地,竟是低下了头,轻轻舔舐起了还在往外涌的鲜血。
既明哥哥是他的,怎能让旁人碰他呢?她如是想道。
而后专心致志地为他舔舐着他背后的伤口。
奇异地,被她舔舐过的伤口竟渐渐开始不再流血了。
沈昭然整个愣住了,她听萧朗说过,一个‘异人’留下的伤口,只能由那个‘异人’舔舐才能愈合,怎么会……
可她管不了那般多,只要对萧朗好的,她都可以做。
她俯下身去,一一舔舐过萧朗背上的伤口,在这顿安抚下,他身上的伤口终于不再流血了。
她再接再厉,继续舔舐着,可是他身上的伤口却再不见进一步的好了。
看样子萧朗所言不差……
既然如此,她也不再做无用功了,取了金疮药来给萧朗敷了起来。
这是萧朗全身上下最为严重的伤口了,必须得包扎好才是。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里衣,起身去摸了摸,有一面已经干了,她干脆将那一面给撕了下来,又将另一面继续晾着,正打算回身往萧朗身边走的时候,她的脚步一顿。
心中警铃大作。
——有人在窥伺她的既明哥哥!
她猛地抬头,就见三名‘异人’直直地看着躺在草垛上的萧朗,甚至她见得一个‘异人’似乎还咽了咽口水。
她怒喝一声:“退下!他岂是你们能碰的?”
沈昭然一句训斥,吓得三名‘异人’慌忙垂下了头,是不敢再看萧朗一眼。
就算如此,沈昭然还是警惕地看着三人,然后一个箭步冲到了萧朗面前守着。
待见得三人确实不敢再动后,她才又加快动作,将自个拿过来的一半里衣撕成一条一条的,然后给萧朗包扎起了背后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