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算什么?
回忆过去?怎会突然……
因为萧朗身上的合欢铃让皇上突然想起了她,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
她心头悚然一惊。
莫非……
内侍总管长寿伺候皇上多年,见皇后来了,忙带着人微微躬身行礼,原本打算高呼,提醒殿内的皇上,偏生皇后不吃他这套,直接一个眼神阻了他。
可期间,除了听得一阵铃铛声从里面传来,两人的谈话声并不能听得一二。
见皇后已经呆愣站在门口半晌了,他才出声道:“娘娘,陛下还在见宸王殿下呢,要不让奴才进去通禀一声?或是娘娘先移步偏殿等一等?”
皇后回过神来,轻声道:“不必,本宫就站在外面再等会儿吧,待陛下将正事办完,再行通禀吧。”
话已至此,长寿不好再多嘴多舌地提醒殿内的皇上,只得着了人寻了张椅子来,请皇后坐到了门口的屏风后。
殿外,皇后心头还在估量,殿内,气氛尚算融洽。
皇上那句话颇为傲娇,但反倒叫萧朗鼓起勇气问了来。
“父皇,母亲真的……”
“真的。”
皇上背着手,缓步走上了台阶,坐在了龙椅上,以手支额,一双眼却是微微垂下,盯着萧朗手中抱着的画像。
“你母亲啊,当初在生你的时候就难产死了,但朕但愿她还活着。”
当时,萧朗是被她母亲最为信任的贴身婢女给送来的。
她同他说,他的白蕊姬死了,死在花儿一样的年纪,临终前唯一心愿就是希望孩子能在父亲跟前长大,只因她这个做母亲的已经不能陪伴他了,但好歹他还有个父亲。
他不信她的话,可她却是唯一知道他同白蕊姬有过一段情的人。
他想要求证,可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不敢摇响手中铃铛,唯一一次是皇后摇的。
他是跟皇后争执中摇的。
他一直自欺欺人,说自个没有碰过那铃铛,是皇后在摇,合欢铃自是响不了的。
一自欺就这么多年了。
但他还是没有勇气求证一番。
“其实……也有可能母亲将母蛊铃毁了,那样子蛊铃也不会响了……可能母亲还活着……”
萧朗说的是实话。
他觉着,那般洒脱和决绝的一个女子,可能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
人说,合欢铃可挡灾,自个碎的,与养出这对母子蛊的人并未有害,但是自个摔的就不一样,每每月圆之夜,就得承受钻心之痛。
如他所言,那个人造出了合欢铃,也同样在借着合欢铃的由头在惩罚着自个。
因为他不懂珍惜。
他得到了心爱的女子,可世事无常,在柴米油盐还有时光的消磨下,终究面目全非,所以他心爱之人后来再不愿见他。
而他便造出了这样一个铃铛,送给了他心爱之人。
而他的心爱之人将这个铃铛扔在了他的面前。
铃铛当场碎了,而他在每月月圆之夜,也会忍受蚀骨虐心之痛。
可这又算什么呢?
没有了她,他其实日日都活在水深火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