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洁的手一抖,手中茶盏就落在了地上。
她被玉檀和云檀扶着起身,踉跄着走到了一被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家丁面前。
“你说……然儿被抓了?”
家丁用力地点了点头。
“自姑娘回来奴就去看着,瞧着她先是进了宸王府换了身衣裳出来,而后就同宸王殿下进了宫,过了得有大半个时辰吧,姑娘出来了,被人带着进了天牢。”
沈慧洁闻言,差点站立不稳。
“真的是……我说她,她不听,要去查!如今……如今更是将自个搭进去了……这天杀的陈思南!死了也不能叫人安生!”
这陈思南就是陈酒,好歹是他们的老姑爷,主人家可以骂,他们却只能垂眸全当作没听见。
“主君可回来了?”
就是再恨陈酒当年犯下的错事,再恼沈昭然不听话,她还是得想法子将人给捞出来。
“主君刚回来,正在书房里呢。”
沈慧洁闻言,是马不停蹄地就往沈翰墨的书房去了,没成想在门外遇上了来给沈翰墨送茶点的万子兰。
“慧洁,怎么了?竟如此惊慌?”
沈慧洁好歹是沈家娇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平素里的行为举止向来得体,可如今瞧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头上的步摇都要飞上天了,哪里还有什么规矩体面?
沈慧洁自是听出了万子兰话中的不满,她端肃了下身上的衣衫,也顾不得理一理自个头上的头饰了,道:“我有事须得求见兄长,劳烦嫂嫂行个方便。”
她是知道的,万子兰向来端得是大方得体,但不知为何,万子兰总是时不时地要刺上她两句,好在万子兰从不屑在背地里使坏,她也从不为此介怀,毕竟不过是服个软的事儿。
“然儿出事了,我也是没法子,只能来求见兄长,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早先巡防营的人就出来闹过一遭了,说是昭然将海捕文书给撕了,实在是不像话,皇上罚她也属实应当!”
万子兰现如今一提及沈昭然就头疼。
“早便叮嘱过她,宸王之事不要瞎掺和,她呢?不听也就罢了,还胆敢趁夜去寻他,我们沈家家风还真是不要了!她是不是忘了,她还有几个弟弟没成亲呢,到时候哪家女眷还敢嫁进我沈家门来?”
她是愈说愈气。
到底不是她沈慧洁肚子里掉下的肉,她不知严加管束沈昭然的言行,现而捅出大篓子了,知道来求了?还真真是……
——不要面皮!
她顾忌着背后屋里的人,只得在心里将沈慧洁和沈昭然母女骂了个遍。
“行了,慧洁,进来吧。”
恰在这时,屋内响起了沈翰墨的声音,不似怪责,倒还有些无可奈何和……
宠溺?
万子兰气得牙疼,每每都是这样,沈翰墨总说什么这是他唯一的妹妹,就是这唯一的妹妹,比她和她的儿子们都还要重要!
她哪能不恨?
这沈慧洁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破鞋!
对,就是个破鞋!
以前不知,她如今还不知吗?
还没成亲,就跟陈酒那泼皮勾搭在一起了,闹出了人命,这才成了亲。
成了亲又如何?
后来还不是成日里苦着张脸,还累得她的夫君日日来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