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然禁不住有些伤怀,还有些急躁。
“困住爹爹护卫的人到底是谁?”
“我查了许久,那人潜藏得很深,谁都有可能,但所行之处必会露出马脚,或者你仔细想想,当时那个人可向你透露过一二?”
沈昭然脑子里立时闪过那人当时对她说过的话,她的瞳孔猛然睁大,陡然抬起了眼睛同萧朗对视着。
“他说他查到了当年炼药的巫医跟镇国公有干系,还在他府中查探到了有‘异人’活动的踪迹,可以断定的是他府中有‘异人’,但不知是谁……”
她的声音愈来愈小,萧朗清楚,他们想到了同样一个人。
“我很不想是她。”
沈昭然喃喃道。
萧朗眼中也显出了几分空茫,但他还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但若是将事情顺下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沈昭然父亲的护卫为了查探当年的事,屡屡探查镇国公府,被镇国公发现,然后镇国公放线钓鱼,企图从中谋得一个控制‘异人’的法子。
“我一直想要求得真相,带着目的接近她,但我从没想过要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她。”
沈昭然垂眸掩去眼中悲伤。
“我不想是她,或许她跟我一样,也是不小心……”
“她、景宁,还有我,我们一起长大,她从来都大方良善,我迟迟没有动作,一是为了查探她背后所隐藏的秘密,二是从未见过她害人,不愿闹得满城风雨,但……”
萧朗闭眼敛去眸中伤怀,再睁眼时,再无犹豫。
“终有一日走到那一步,我也决计不会手软,我还是会握紧手中的剑,给她个痛快!”
也算全了两人幼时情谊。
沈昭然回神,抬头望着萧朗。
她倒是忘了,要事情真的如他们所设想的这般糟糕,他们两人之间,更伤心的该是萧朗,毕竟两人多年情谊。
她伸手握住了萧朗的大手,宽慰道:“我再探一探再说,或许事情还未糟糕到如此地步。”
“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萧朗捏紧了手中的兵符,“我个人来说,你要去试探她,我很是担忧你,但依我悬明司统领的身份来说,我不想拦你。”
他回握住沈昭然的手:“万事小心,若遇险,想尽法子保全自己才是最为要紧的。”
沈昭然灿然一笑:“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只是……”
“我有些担心。”她禁不住叹了口气,“敌在暗,我在明,是防不胜防,况且现如今北陵人也掺和其中。”
“内忧外患啊,总得一件一件地解决,中州走到现如今这个地步,剜肉补疮已然无济于事,刮骨疗伤才能叫中州度过此次危机。”
萧朗这话并非空穴来风,世家当道,百多年风雨飘扬,若还不革故鼎新,迟早会被取而代之,像前朝那般,但这般大逆不道之话不可轻易出口。
“只要是有志之士,当义不容辞,我会去试探丹姝姐姐,也会继续同赫莲公主交好,只是……”沈昭然有些犹豫此话当不当讲,“如今尚有一事叫我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