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莲公主没理那些个暗潮汹涌,转头瞧见沈昭然还坐在席位上,忙邀请道:“昭然,你不是会骑马吗?来啊,咱们一道。”
皇后见了,笑道:“看样子赫莲公主已经在我中州交到朋友了,想必北陵王也安心了。”
皇上闻言,大手一挥:“今儿不必如此注重规矩,想下场的,尽管下场比赛便是,也让朕瞧瞧咱们中州儿女的风采。”
齐丹秋一直爱慕着太子萧胤,况且她马术也还不错,起先原本是受了镇国公的授意,没敢出头冒尖儿,这会子皇上松口了,她哪里还会放弃这么一个表现自个的机会?立时就站起来去挑马入了场。
沈昭然见齐丹秋骑着马往赫莲公主那边靠都想发笑,这人的马术就算在东都城的女子中是上上乘的,她哪里就有信心比得过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赫莲公主?
简直是不自量力!
“走吧,昭然。”
赫莲方才已经唤了沈昭然,沈昭然不可能不去,齐丹姝也要上场,干脆就喊着沈昭然一道了。
“我们一起去选马。”
慧贵妃见得沈昭然和齐丹姝相携着要离开,又看了眼坐在席位上兀自岿然不动的萧朗,轻声笑道:“宸王殿下怎么不去啊?沈家五姑娘都去了呢。”
萧朗淡淡道:“职责所在。”
上回宫宴就出现了‘异人’,这一次,还在城郊,又是马场,开阔得很,所以大家都分外小心。
“去吧,若是事事都要你宸王殿下亲自来做,这些个带刀侍卫是干什么吃的?你的职责是找出‘异人’,及时扑杀掉。”
皇上的语调漫不经心,但谁都清楚这不是无心之言。
皇上这是有意敲打呢。
上一回宫宴,那名异变的内侍离皇上那般近,就是年事已高的长寿都被皇上给罚了四十板子,掉了半条命,皇上哪里会不恼怒?
若不是当时沈昭然发现得及时,萧朗又反应奇快,说不得皇上早就被‘异人’给捏着脖子吸血了。
但就是如此,皇上的贴身侍卫,还有悬明司的人也逃脱不得处罚。
毕竟宫人进宫不单是内侍总管的事儿,禁军也会盘查,期间悬明司也会着人排查,可是他们谁都没发现这名‘异人’,就算事后萧朗说这个‘异人’是新近染上的,于皇上来说,他们都有罪!
而且进宫时带上的并不可怕,可怕就可怕在萧朗这句“新近染上”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宫中还有‘异人’潜伏?
为此,皇上专门让萧朗带着悬明司的护卫又将宫内的人都给排查了两遍,还真被萧朗又找出了名‘异人’,一时宫内外都人心惶惶。
但中州使臣还在东都,皇上不好将事情闹大,此事就暂时押后了,只是皇上必然为此难以安眠。
禁军是贴身护卫皇上安危的,其位置的重要程度可见一斑,皇上今日之言是要敲打禁军办事不力,也是告诉萧朗,别太过心慈手软了。
比起费劲巴拉地去寻治好‘异人’之法,扑杀‘异人’显然简单得多。
沈昭然和齐丹姝还未离开,听得皇上这话,心头均是一颤。
沈昭然下意识去看萧朗,就见他长身玉立,面容沉静地朝皇上抱拳行了个礼。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决计不会放过一个害人的‘异人’。”
——也决计不会枉杀一个无辜的‘异人’!
沈昭然闻言,眼眶发涩,嘴角的笑意却是真心实意地满足。
萧朗的身份让他不能反驳高高在上的帝王,但他的坚持他也不愿丢弃。
沈昭然想,她赌对了。
只是皇上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