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崇朝皇上和皇后遥遥施了一礼,这才道:“今日小女的马儿不甚发狂,让陛下和皇后娘娘担忧了,臣罪该万死。”
话罢,他又转向沈昭然。
“沈五姑娘,今儿让你受惊了,改日我定会带上丹秋登门赔罪。”
这么多年了,齐崇被人追捧惯了,就是说着要赔罪,也有些颐指气使的意思,并未将沈昭然这个小辈放在眼里。
沈昭然也拎得清自个现如今的地位,姿态摆得是十足十地谦卑。
“国公爷不必如此客气,昭然无甚大碍,只是可怜宸王殿下的坐骑……”
她提及此,眼神分外黯淡。
“凭白受了伤。”
她似又想起了什么,朝齐崇身后望了一眼,可他身后哪里还有齐丹秋的身影?
这是做了亏心事,不敢露面了啊,可她偏要将人给逼出来!
“齐四姑娘呢?可是受伤了?宸王殿下的坐骑受伤了,发了狂地将昭然带着直往前奔,也没有照看到齐四姑娘,不知齐四姑娘后来如何了?”
萧朗在沈昭然身后听得她这一套一套地说辞,都直想给她拍手称赞,倒真是唱戏的一把好手。
“无碍,你没事便罢,黑踏只是受了点轻伤,本王让人去查黑踏受伤的缘故了,待会儿定然给你个交代。”
齐崇闻言,眉头微微蹙起,他竟是不知还有这档子事!
若真如此,照沈昭然这般说来,齐丹秋就似是心虚,故意躲起来不见人,毕竟她可没受伤,只是受了点惊吓罢了,撒着娇,被她母亲带到别处去歇息了。
而沈昭然,受了惊暂且不说,手上还受了伤,偏偏如今还恭恭顺顺地站在这里,同皇上和皇后好一番交代,且不说此事背后如何,就是家教也是高下立现。
何况萧朗现如今也表明了立场,要去查个清楚,这是明摆着要帮着沈昭然了,那悬明司的人可是探查、审讯的高手,若真是齐丹秋动的手,不得查个底儿掉天?
齐丹姝大抵猜出此事的来龙去脉了,这又是她那蠢钝如猪的妹妹干出来的好事!
如今竟还敢伤了宸王殿下的马,还真是活腻味了,她都恨不得先给她来两巴掌。
要她说,这事儿别管得好,合该让她受受教训。
可是……
却又不得不管。
就在她正打算开口打圆场的时候,没成想被沈翰墨抢了白。
“这是怎么回事?你既借了殿下的马,合该好生还给殿下,如今……那可是殿下好容易得来的一匹千里良驹。”
沈翰墨唱了黑脸,万子兰就来唱白脸了。
“主君,何苦说这些?昭然受了这般大的苦……”
她说着,几步走到了沈昭然面前,将她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
“昭然啊,我苦命的孩子,你怎么总也遇着这些个事儿?你是我们沈家本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娃,磕磕绊绊好容易长到这般大的,如今才得了陛下赐的良缘,还没享几日的福呢,可不能再出事了……”
沈昭然见状,伸出包扎好的手,刻意显得分外笨拙地挽住了万子兰的手臂,劝道:“舅母,昭然无碍,您别伤心了。”
齐丹姝见状,双手端放在身前,疾行几步到了沈昭然跟前,朝她福了福身。
“我家四妹妹很好,劳烦昭然挂心了,倒是她累着你了,现如今她该也平复好心情了,我这便将她带过来,可得好生给昭然你赔个罪。”
齐丹姝可是贵为郡主,她以郡主之尊同沈昭然行礼,沈昭然哪里敢受?忙也回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