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就是为了这一刻,所以沈昭然出门前才喝过血,可这会子闻着这股子臭味还是觉着万分不适,忍不住伸手,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这碗里,盛的是血。”
萧朗话音甫一落下,端着血的人就将碗中血微微倾洒了一些出来。
鲜血零零散散地落了下来,在皇宫城门口的青石板上留下了几点褐色痕迹。
“这么远,谁知道那里面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沈昭然回头望去,还是方才说话的那个男人。
竟还没走,真是胆子大得很啊。
也不怕丢了命在这儿!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我相信悬明司的大人们,他们这么多年,一直同‘异人’对抗,这点假还是不屑做的!”
沈昭然隔着帏帽带着的长纱狠瞪着那男人。
那男人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而方才应和他的那位又开了口。
“话也不是这样说,大人们这不是想要证明安惠郡主的清白吗?那……总得叫人心服口服才是啊。”
那男人说着,撇开了头,明显是不服气的。
“好啊,那你要不要喝一口试试啊?”
沈昭然是颇为气恼,也不捂住口鼻了,干脆转过身直愣愣地看着那男人。
“正好,万一你是个‘异人’,还能顺势为东都城的百姓们除一祸害呢!”
反正这帮子人也不知自个身份,沈昭然说话也无所顾忌。
那男人闻言,嚷嚷道:“你别血口喷人啊!”
“呵,什么道理,就准你在这里瞎嚷嚷,还不准我说出我的怀疑来了?这是个什么理儿啊?”沈昭然也扯着嗓子嚷了回去。
一直拉着沈昭然的妇人也开口了。
“是啊,我这大妹子说得在理,你只准你说,还不准我们说啊?你在这里瞎捣乱什么啊?大伙儿的时间不是挤出来的啊?”
“你们……这是蛮横不讲理!”
那男人说不过了,磕磕绊绊半晌,才说出了这么句话来。
“说不过人就说人蛮狠,你也不瞧瞧,蛮狠的到底是谁!”
沈昭然轻嗤道。
“说得对!”
玉檀狗腿子似地应和。
就她这一应和,旁边人也纷纷应和。
“这样的人来做什么啊?不成心捣乱吗?”
云檀又轻飘飘地来了这么一句,又引得好一场附和。
长得尖嘴猴腮的那男人见状,忙道:“我瞧着你们就是一伙儿的!这两丫头是你带来的吧?看样子你也是出身大户吧,你是成心来误导我们的吧?”
可惜,诸人正一口一个唾沫地在‘讨伐’他们两人,谁还会听他在说什么?
萧朗耳力向来过人,单听沈昭然的话也搞清楚了下面人在质疑什么,他干脆朗声道:“若是不信,大可上城楼来喝一口这个血,而后我们再就着这碗血喂给安惠郡主服下,想必为了证明自个,安惠郡主是不会介意这些小节的。”
“为证清白,本郡主不会在意,若是有人不信,大可喝上一口。”
齐丹姝轻启唇瓣,声音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殿下,中州法令,寻常身份,无诏,不得登上皇城城楼。”
不知齐崇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在此时轻声提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