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中州太子和北陵公主成亲的日子,街市上是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可沈昭然已无心欣赏这些,她戴着帏帽,元衡和身后几名护卫各戴好斗笠,一行人低调地出了城门,朝黑暗中奔去。
“五姑娘确信殿下是往这边去了?”
沈昭然目视前方,话没有多说,只是从袖中将铃铛拿了出来。
元衡眼神遽然一变。
“看样子事情不简单。”
他不再多话,目视着前方,驾着马往前走着。
而这时,一只飞鸟从天空中急掠而下,落在了元衡面前。
元衡喝停马儿,将飞鸟腿上绑着的信给取了下来,就见上面只有潦草几个字。
——殿下危,急,泉水村!
元衡看完这张纸条上写的内容就将纸条递给了沈昭然。
沈昭然一看,更是不得了,当即就驾着马继续往前奔去。
一时,只剩‘哒哒’的马蹄声在耳边回荡。
他们从深夜走到黎明,元衡这个习了些武的大夫都有些撑不住了,可沈昭然这个娇姑娘,不但不喊累,一双眼还很亮,炯炯有神地望着前方,是还不罢休的意思。
“五姑娘,要不要歇歇?”
“不用,我不累。”说完这话,沈昭然才想起什么似的回过神来,轻拉了拉马绳,放慢了速度,回头望着元衡,“我倒是忘了,元大夫累了吧?要不咱们找一处歇歇?”
元衡摇了摇头:“五姑娘一个女子都能撑住,没道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不行,继续走吧,这么久了,应该很近了吧。”
说着,他望向了沈昭然腰间的铃铛。
沈昭然拿起了腰间铃铛,轻轻摇了摇,听声音确实不远了。
离得近了,她反倒更是心急如焚了,一扬马鞭,马儿‘嘶鸣’一声,又撒开了蹄子往前奔去。
——既明哥哥,等我!
飞流一醒来就来到了萧朗的床前,见得自家主子一直昏迷不醒,是吊着只手在屋内焦灼地走来走去。
最后,他耐不住了,上前一步,用尚好的一只手抓住了大夫的衣领。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玩意儿?什么叫你不知道怎么救?什么叫可能药石罔效?要是我主子死了,我要你全家陪葬!”
他们现如今还在泉水村里呆着,而这大夫是泉水村唯一的大夫,不过是村中的赤脚大夫,哪里有什么精湛医术啊?
他把脉时被一屋子带刀的壮汉围着本就心慌,后来一摸脉,好家伙,更觉无望,吞吞吐吐好容易把话直说了,偏生面前这大汉像是要索他的命般,叫他说不出话来。
“我……这位公子的脉象确实……太过微弱了……”
“什么玩意儿啊?我家殿……主子,向来身强体健,怎会轻易就……你就是个庸医,打胡乱说!”
说着说着,飞流这大老爷们儿倒是想哭了。
为何会这样?还不是因着摔下来的时候主子护住了他嘛。
“我……我确实……确实医术不怎么样,咱们这里再往前走约摸大半个时辰有个镇子,你们可以去那里找找大夫,再不济,就往东都城去。”
那大夫咽了咽口水,颤着声儿,小心翼翼地讨好道。
“用你说!”
他们早就派人去最近的镇子上再请大夫来了,还发了信号出去,只等着元衡赶来。
飞流还要发火,被一边儿的护卫阻止了。
“主子不适,别扰了主子休息。”
听得这话,飞流才没继续再找那大夫的麻烦,可还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没个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