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向日葵是常久安死后那年,乔麦亲手种下的。
因为常久安喜欢向日葵。
乔麦在东环花高价买下了这块地,又在这建了二层小楼,然后搬到了这里住。
容肆觉的她有点神经质,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也不能在自己家四周全种上这东西吧?
每当向日葵花开的季节,乔麦的小楼就会被淹没在这片花海里,入眼到处一片金黄,你想在这片金黄里找到她的房子,似乎都是难事。
因为没有路,入眼全是花。
你想在花海里找到方向,也得凭自己本事。
每次来找乔麦的人,往往都会迷失在这片花海里。
时间久了,来这里找她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一个也没了。
包括她的亲人。
这八年的时间里,乔麦就把自己困在了这片花海。
许深浓走的很快,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金黄色的花海里。
容肆垂眸一笑,身子迅速一闪,朝了另一个方向而去。
十分钟后,容肆的身影出现在了乔麦家门前。
乔麦支了一张小桌,桌上放了几个茶杯,她躺在躺椅上,手里捏了个茶杯,正对着太阳百无聊赖的喝着茶。
看见容肆进来,乔麦双眸一亮。
又见他身后无人,脸色瞬间一沉。
“人呢?”
“还没到。”容肆过来坐在她的对面,姗姗立马上前给他倒了杯茶。
“你不是说今天一定把她带过来见我的吗?”乔麦瞪着他,气的把茶杯也扔了。
容肆悠哉的喝着茶,“带来了,她现在就在你家门前呢。”
乔麦一怔。
她家门前除了向日葵什么都没有。
“你让她一个人过来?”乔麦坐直了身子,“那片向日葵,除了你能进来,别的人进去就得迷路。”
“你放她一个人进来,她怕是直到天黑也走不出来。”
容肆挑眉,“看她本事喽。”
“你这个人,怎的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乔麦没好气道:‘“你整她做什么?快点把她带进来,我等着问她话呢。”
“急什么?”容肆吹了下茶杯,却未喝茶。
他垂眸,静静的看着杯中的茶水。
“要是连一片向日葵都走不出,她凭什么认识常久安呢?我们不见也罢。”
乔麦转头看他。
“其实你也很在意吧?”乔麦的声音染了幽怨的气息,“走的无声无息,连个告别也没有。”
“不过一个凉薄无心之人,在意她做什么?”
乔麦笑了下,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谁说不不是呢?”
她抬头看天,天空湛蓝无边,云朵像她小时候吃的棉花糖。
今天的天气真的好,就是风有点大。
门前的向日葵被吹出金黄色的海浪,沙沙的风声,像是年轻的少女,站在海边独自诉说心事。
少女?
乔麦眨了下眼睛。
眼前,金黄色的海浪里,跳出一抹纤细的身影。
大风将她的长发吹的凌乱飞舞,她随手往后一拢,长腿一迈,轻巧的翻过脚下的一个深坑。
她身子敏捷灵巧,落地的姿势潇洒又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