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境失笑:“我确实打算和她交往。”
他倒是承认的干脆,许深浓心里却瞬间泛堵。
她想起了昨晚乔麦的眼神,和那种声嘶力竭之后的心灰意冷。
“你倒是风流潇洒,新欢旧爱一个又一个,可乔麦,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时境脸色微变,想起昨晚乔麦在她门外说的那句话。
“时境,我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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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北郊的慈悲寺里,容肆和陈焰刚上完一炷香。
一个小沙弥过来对他们说,枯荣大师有请他们去往天一阁。
天一阁里,枯荣大师坐在蒲团之上,手持佛珠微闭双眸,身前放了三杯清茶。
容肆和陈焰落座后,枯荣大师缓缓睁开了眼睛。
“安魂铃响,此后怕是再无安生之日。”枯荣大师开口,声音绵远悠长。
“之前听我父亲提起过,安魂铃每百年就会响上一次,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我遇上了。”容肆端起身前的清茶,微抿了一口,笑道:“大师这里的茶就是好喝,可否赠予我一些?”
“赠茶可以,但只怕你拿回去就泡不出同样的味道了。”枯荣大师转动手里的佛珠,“泡茶的水,用的是我庙里的井水。”
陈焰是个粗人,一口饮尽杯中茶水,“这简单啊,走的时候我们取上一些井水带回去便是。”
“带走,离了井的井水,就泡不出好茶了。”枯荣大师笑了一声,那双满是皱纹的眸子深沉似海,又似广袤的夜空,苍茫而悲凉。
“这口井在这寺庙建立的第一天就存在了,算算时间,也有近千年的历史了。”
“大师,我容家守护慈悲寺也有六百个年头了。”容肆放下茶杯,手腕处有一明显的伤口,像是用刀划开的,也没有处理,上面还有未尽的血痕。
容肆低头看着手腕处的伤,“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容家是因慈悲寺而存在的,父亲告诉我,容家人生生世世都要守护慈悲寺,这是我们的使命。”
“父亲告诉我,慈悲寺里有稀世珍宝,这珍宝是巨海城的根基,若它不在了,巨海城就会遭难,我小时候对此是深信不疑的,但现在……”
容肆看向枯荣大师:“这所谓的稀世珍宝,应该不只是珍宝吧?否则,慈悲寺里怎么会有安魂铃呢?”
“什么样的珍宝,需要安魂?”
枯荣大师捋着花白的胡须放声大笑:“你怕是小时候也没信吧?只不过那时你在部队,慈悲寺是你父亲在守护,你懒得和他争辩而已。”
容肆也笑了,“大师睿智。”他端了茶亲自递给枯荣,神色恭敬:“还请大师为我解惑。”
“你如今是容家的家主,这些事你本该就知道。”枯荣大师缓缓开口,“你父亲说的对,慈悲寺里的确有稀世珍宝。”
枯荣大师的眼眸转向窗外,外面蓝天白云,和风日丽。
还是一样的天地,却已沧海桑田。
转眼,已经过了六百年。
那个大朝国的女王,已经在慈悲寺里睡了六百年。
“慈悲寺的稀世珍宝,就是大朝国的女王,”枯荣大师幽幽的吐出几个字:“她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