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远沉默一瞬,说道:“我信。”
许深浓说了三个字:“白流光。”
裴靖远的双眸瞬间放大,他的神情已经不能用震惊形容,而是激动。
“白流光……”他喃喃,“您……回来了?”
许深浓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相信了,按照正常人的反应,不该是怀疑甚至是嘲讽的吗?还有可能以为她是疯子,毕竟白流光是几十年前的人,而现在眼前的她只有不到二十岁。
许深浓不知道的是,裴靖远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了。
裴煦在他刚记事的时候就和他讲了白流光的故事,此后的每一年,他都要对他的这个小孙子讲起白流光,讲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讲她和裴照的感情纠葛,讲她是那个时代的巾帼英雄,讲她各种传奇而神秘的往事,裴煦手里有一张白流光的照片,裴靖远是从小看到大的。
那张照片是裴照拍下来的,她站在督军府的梨花树下,一身黑色旗袍,头戴一朵纯白的山茶花,侧身而立。
她微微仰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孤傲清冷,眉宇间却自有一股英气,又自带三分婉转的风流,让人看一眼,就不忍再移开视线。
裴靖远当时还小,但已然被照片里的人所惊艳,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自己快速而激烈的心跳声,以及爷爷对他说的那句话。
“小远,白流光是裴家的神。”
裴靖远双膝下沉,对着许深浓缓缓跪了下去。
许深浓的身子快速躲开,“你干什么?”
“爷爷说过,若您回来,让我代表裴家给您磕个头。”
许深浓扶他起来,“别听你爷爷那一套,裴家对我也有恩。”
毕竟,裴照是为救她而死。
“你为什么相信我就是白流光?”
“爷爷说过,您是不会死的,迟早都会回来。”裴靖远被她拉着手,难得有了一丝不自然的羞赧,“他老人家和我说过,让我等您回来。”
“然后,好好伺候您。”
许深浓轻叹了一口气。
容肆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幅画面,许深浓和裴靖远手拉手,两人‘含情脉脉的’互相注视着对方。
他的表情凝滞了一瞬,然后快速冲了过去。
他把裴靖远摔在了地上,抬脚就往他身上踹,“你他妈平日霍霍别人家的女孩子也就罢了,我女朋友你也敢勾搭!”
裴靖远反应也很迅捷,迅速躲了过去,两人再次打在了一起。
许深浓抚着额头看了他们一会,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等容肆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不见她的踪影。
当天晚上,许深浓回到了巨海。
她没回月亮湾,而是去了秦家老宅。
她刚下车,就被人堵在了路上。
容肆双手插兜,冲她一挑眉头,打了个响亮的呼哨。
“阿九,晚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