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之前的矛盾,阿琰会把她独自搁在这边不闻不问吗?
若是自己不曾违背他的意思,叫阿鹰他们去伏击泰崖,阿琰会看着自己要摔倒却不过来扶持?
若是……
哪怕她还能看见一点,也不至于扶着块石头都划破了手啊。
乔夕月暗自把手心里的血迹往身上蹭了蹭,攥紧拳头将手缩进袖子里,不想露出半点。
即使受伤又怎样?乔夕月知道自己盲了,以后会遇到更多的困难。
可她不能总是等人来扶。即使撞的头破血流,即使摔的遍体鳞伤,也要自己站起来,挺直了脊背一步步走过去。
“不用慌。”乔夕月循着声音走到回报的人面前,说:“带我过去,我吹骨笛把狼群引开。”
“乔夕月。”阿琰突然连名带姓的叫了她一声,然后大手按住她肩膀,将她整个人生生往后拉了一步,说:“你的骨笛能控制几十只狼?”
“不试试怎么知道?”乔夕月抬头仰视,没有焦距的双瞳却满是倔犟,说:“蛇是冷血动物,都可以被笛声吸引。狼群能够听泰崖的指挥,我就一定也能控制。”
“你何时能够不这么任性。”
阿琰的口气重了几分,说:“你何时能够懂得迂回和时机?现在应该把他们召集回来,我们退回去再想办法。而不是把你也送到狼群面前。”
说到这里,阿琰抿着唇盯着乔夕月,喘了口粗气却咽不下心里的恼怒,又说:“你这身板瘦小的还不够狼的点心,就别闹腾了。”
“我闹腾?”乔夕月怔了怔,视线有些凌乱又透着满满的委屈,说:“我是为了谁呢?我从来都奋不顾身,一心一意把龙卡族推向繁盛,我是为了自己吗?”
“你……你功不可没。”
阿琰有点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顿了顿才道:“可你现在有伤在身。我带你出来只是怕你独自在家里孤单,却不是要你来替我做决定、把所有勇士的命推向死地的。”
“轰隆”一声,乔夕月觉得雷鸣响彻耳鼓,震得她快要眩晕到吐。
她是个什么好玩又好看的挂件吗?带着她只是为了怕她在家无聊。
她就应该像个可爱的宠物,瞎了就不要闹腾,好好的窝在主人的怀里撒撒娇就好了。
“是不是从海边开始,我执意留下,你就心存芥蒂?”乔夕月干巴巴的吞咽一下,觉得满口的苦涩。
她努力让自己语调平静的说:“是不是我眼睛坏了,你觉得是我自找的?若是我和你一起回来,就没有这些事了。”
阿琰的心也是一疼,像是被人在心尖上揪扯了一下,再用指甲狠狠的揩了一记,疼的难受。
可谁又知道他心里的懊悔和自责?
如果他能少点娇宠,多点大男人的固执,是不是就不会让她受伤眼盲?
眼前的乔夕月看起来又直白又净透,干干净净的不带半点瑕疵。
可偏偏自己没有把她保护好,让这易碎又美丽的珍宝不断有了细小的裂纹。
阿琰比任何人都要心疼,却又拦不住这小女人的任性。
而在乔夕月看来,阿琰的久久不言就是在默认。
这都是她自己作的!
作天作地,逞强好胜,最后落得个眼盲的下场。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