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月差点给气哭。人家被蚊子叮了是痒痒,她这肿的难看不说,胀痛的那叫酸爽。
而且整张脸都肿,这过敏反应真是来势汹汹。
但西药脱敏最见效,中药的话只能当消炎药擦擦,希望尽快消肿吧。
结果这对双胞胎有难同当,一个被蚊子叮了,顶着个蒜头鼻;一个被马蜂蜇了,顶着两片香肠嘴。
鼻子尖敷了一层药泥,喘气都是一股子苦味。乔夕月心说:完了,又瞎又丑。
只能庆幸自己看不见,假装丑不自知。
接下来的路,阿童倒是格外的老实、小心,见着圆的东西都绕着走,生怕什么时候不小心又捅了马蜂窝。
越走海拔越高,温度就越低。当他们走到第十七天的时候,乔夕月感觉有雪粒扑在了脸上。
“阿琰,已经上了雪线吗。还要多久到山顶?”乔夕月不禁想起他们爬山看海的那次。
那时候她还能举目远眺,看得见极远处的山后面露出的一角湛蓝如瑰宝的大海。
如今眼前永远是一片黑暗,白色的雪、蓝色的海都仿佛坠入了另一个时空,再与她无缘了。
阿琰伸手向天,接住了几颗细碎、冰凉的颗粒。可那雪粒太小了,一入手心就化成了水珠。
“不是雪。”阿琰说:“是雨水结成了细小的冰晶,再走一天就登顶了。”
乔夕月扬起头,面向着山顶默默地膜拜。
她希望山中有灵,能够保佑她有一天找到灵药,治好眼睛。
虽然她自己就是医者,可真的是“医者不自医”,她对自己的病情毫无头绪。
现在能够憧憬的也只有灵药、神医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因为登顶也看不到风景,乔夕月也就无心停留。
倒是琳琳和小麦子、雀儿一脸惊讶,连连惊呼,说山下一片翠绿,还有条银链般的瀑布,很美的。
乔夕月就问:“瀑布?从山顶能看见瀑布?”
他们爬山爬了十八天,其实并不是爬了一座山,而是翻过了一片山脉。
可那条瀑布该有多大啊,在最高的山脉顶端居然还能看见?
“因为有条玉带似的河。”阿琰从身后将乔夕月抱进怀里,给她挡住山顶猛吹的风。
给她讲解说:“河的源头便是那条瀑布。估计我们走到半途就能听见水声了。后天吧,最多大后天就能到达。”
有句话叫“望山跑死马”,就是说看见了山,可是要到达还有很长的路。
从山上向下看也是一样,明明可以看到的景物,可是真的要走过去就是千难万难。
尤其下山的路更难走,有的地方陡峭悬空,非常的危险。
但这是最后的一座山峰了,他们马上就要到达新的地方,去寻找一片属于他们自己的乐土。
有了目标就有了劲头,他们竟然比预计的时间快了许多。
当听到瀑布的声音,乔夕月第一感觉竟然不是多么雄伟壮观,而是……可以洗澡了。
山里走、林里钻,这么多天下来每个人都跟泥人似的。
最开始几天下雨就当洗澡了。可后来就算是有了水源也没人下水。
因为蚊子多,不脱衣服都被咬。脱了衣服不是洗澡,就是纯粹的晾肉喂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