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乔夕月的想法是好的,可是要凭两个人的力量把一间驿站建起了也是困难。
何况其中的一个还是孕妇。即使乔夕月还没显怀,但身子已经开始发沉了。
她本来也不是特别在意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是当初阿琰把她仔细的养着,估计真是活不过冬天。
现在怀着孕,身子一天比一天沉重,可乔夕月连休息都懒的休,而是加紧的忙活起来。
她算了一下,预产期在明年春天,所以这个冬天就要抓紧把一切都安顿下来。
阿随是不能指望的。不是说信不过,而是乔夕月不能把全部的依赖放在别人身上。
阿随不是她的谁,只是一个愿意跟着自己、可以做伴的人。
而为了孩子将来打算,是除了父母之外不能加以他人的事,所以乔夕月只能自己安排一切。
阿随倒是勤快,到了乔夕月选好的位置,就开始挖地基。
因为没有工具,阿随就找跟粗树枝在地上刨。
不过乔夕月发现,他在挖地基之前居然还画了线。有了初步的规划,挖出来的坑都是方方正正的。
日子越久,乔夕月越能够发现阿随的不一样。
明明还是个邋遢着头发、胡子的瘦高男人,可从背后看着他宽宽的肩膀就有一种安全感。
当晚,乔夕月开始整理这段时间攒下的兽皮和草药,说:“明天我去镇上换点工具,干活能快点。”
打听了这么久,乔夕月大致弄清了镇上的人如何交换东西。
也知道这个南厥国有流通货币,是国主发行的,听说是一种圆形的宝石。
但老百姓之间,还是以物换物的方式居多。
偶尔有人用宝石货币就是大交易和大手笔了,乔夕月还没有机会见到。
阿随挖了一天地基,此时已经满身、满脸的土。
因为乔夕月的要求是“干净”,所以他每天都会到小溪边去洗漱。
不过现在是晚饭时间,阿随坚持要做好了晚饭才走的。基本每天都是乔夕月开始吃饭,他去洗漱,等乔夕月吃完了他再回来。
乔夕月就说:“你先去吧。这满头的土,掉在锅里可咋办?”
煮饭的小铁锅是前几天乔夕月在镇上,用她的五色羽毛换来的。
曾经是阿琰送给她的定情之物,是她作为首领的女人的身份象征。是哪怕远离家园、飘洋过海也要戴在身边的东西。
可是,当她看见有个小摊上摆着一口旧的小铁锅,就特别想吃米粥,想喝汤。
踌躇半天,最终那份念想也没敌得过嘴馋。乔夕月拿出五色羽毛问能不能换铁锅,对方同意了。
交出羽毛的瞬间,乔夕月的眼睛是酸的,但心里又好象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她怀着别人的孩子,失去了阿琰的消息,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回到达达平原去。
那么,一根羽毛作为思念的凭据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变成实用的东西。
心死了,爱意也仿佛没那么强烈了。她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阿琰的平安。
哪怕将来两人不能在一起,哪怕他爱上更好的女孩子,或是自己再不能回头。乔夕月都希望阿琰好好的、快乐平安的过完一生。
而眼前的是柴米油盐,磨平了许多情思和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