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溪水已经有些凉了,乔夕月不敢泡的太久,只觉得清凉爽快了就上岸。
但她也没急着穿鞋,而是半倚在石头上,晒着月光准备把脚丫晾干。
或许是月光太柔和,又或许是晚风吹得惬意,也可能是吃的太饱了,食困。
乔夕月迷迷糊糊的差点睡着了,脑瓜一点一点的。
忽地,一只大手伸过来,在侧面将她的脑瓜接住了。
乔夕月一下子醒了,有些慌张的转头看,就见阿随单膝跪在地上,单手扶着她的脑袋。
而此时,乔夕月的脑瓜距离身旁的大石头只有一掌的距离。
也就是说,如果阿随不把她扶住,她睡熟了就一头撞在了石头上。
“你怎么……”
乔夕月刚开口,阿随就起身收回手,好像要走。
乔夕月一把扯住他身上破烂的兽皮,问:“究竟为什么要离开?你不想我问你的身世,还是另有难言之隐?我不是揣着什么心思,只是想找个人作伴而已。”
阿随怔了怔,低头看着乔夕月的小手,慢慢把她的手指挪开了。
乔夕月知道这是留不住的意思,也没有再强求。就低头穿上鞋子,也起身要走。
原本她对阿随是感激之情,是一同飘洋过海的那种同命相连。
之后有了些依赖,因为他实在是个暖心又让自己安心的人。
可她知道无论是哪种感情,终究发乎情、止乎礼,没有结果就没有必要牵扯更多。
何况阿随身上有谜团,却不肯让自己去解开,她也就决定放他离开了。
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阿随纵身上了一棵树,却又隐藏在枝桠间朝下面看。
可是看了好久,直到乔夕月一路走出了视线,也没见到她再回头。
小女人生气了,气他躲躲藏藏的不肯留下来。
可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敢留在她身边?
其实阿随心里比谁都难受。
看着她自己去打水,一个人面带笑容的做生意,看着她没有吃的就去挖野菜,爬山下沟的采草药,自己却只能远远的跟着。
阿随知道自己的脑子总是不清不楚的。时而浮上与乔夕月一起的画面,有开心的也有吵闹的。
时而又是他周身如焚的被困在山洞里,身边是一个不知是谁的女人,与他疯狂的缠绵。
“阿随”这个名字是乔夕月给取的,但他知道自己并不叫这个名字。
但他也想从此以后就是她的“阿随”。
直到听见乔夕月嘴里叫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他心如刀割。
她叫的是“阿琰”,可自己究竟是不是阿琰?是不是她要的那个男人?
“月……”喃喃的叫着这个名字,阿随悄悄的跳下树,远远的跟着乔夕月往回走。
就是这样的距离,他能够看见她日渐润盈的背影,她却不知道自己就在身后。
突然,阿随看见乔夕月停住了脚步,背影都紧绷起来,显示她是在紧张的戒备。
乔夕月站在门前,看着敞开的屋门心里犯起了嘀咕:又是谁来了?若是总这样被人突然闯入,以后是不是要养一只狗了。
屋里发出“砰”的一声轻响,好像是什么东西从高处掉落下来,还砸中了下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