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还以为乔夕月要画出多么精细的东西,伸着脖子眼巴巴的看着。
结果就见乔夕月在纸上画出一条条竖道道。
虽然长短、粗细各有区别,一共画了二三十条。但怎么看都看不出是多么厉害的玩意。
乔夕月把草纸交给大少爷,说:“工匠做出来的每一根针,都要在这张纸上比量一下长短和粗细,不能有太大的偏差。”
“拿这个比对?”大少爷盯着那张纸,问:“你就拿这玩意给我治腿?”
“对,这个就是针灸的针。穴道不同,所需的针也不一样。记住,一定不能弄错,要每一根都按照这上面的来。”
乔夕月吩咐完了,把纸塞给大少爷,又说:“记得回头把这张纸给我拿回来啊。挺矜贵呢,我还有用。”
“嗯,记得了。”大少爷仔细的接过来,折叠的时候还小心的避开画图的部分,折的整整齐齐。
乔夕月说:“你回去吧。什么时候针都准备齐全了,我给你治疗。”
“那以后你不赶我走了吧?”大少爷笑眯眯的说:“你要是还赶我,我就半夜摸过来,偷你的好吃的。”
“半夜摸过来”这句给乔夕月吓了一跳,可是听见后面那句“偷你的好吃的”,心又放下了。
大少爷脑子浅,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就是想偷一顿宵夜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乔夕月没跟他计较,而是将他推出了门,说:“回去的路上小心点。我不能送你,要是你摔了可没人扶起来。”
“没事,有人扶。”大少爷笑着朝远处的树林里指了指:“我的随从在那边躲着呢。他们不敢让我一个人出门,但是又不敢违背我的意思,所以都是远远跟着。”
这人还真是……挺有趣的。
乔夕月看着大少爷蹦蹦哒哒的跑走了,勾了勾嘴角。
忽然她想起件事,就用手拢在嘴边,喊问:“喂,大少爷你叫什么名字啊?”
大少爷脚步顿了顿,停在原地转回头朝乔夕月摆摆手,说:“你先说呗。“
“我叫乔夕月。”
“哈,我不告诉你。”大少爷说完,跟捡了糖似的开心,一路又蹦跶着走了。
而且这次蹦的贼高,却没摔倒。
乔夕月:“……”你这样的无赖应该被串成羊肉串,烤熟了当下酒菜。
眼见着调皮坏蛋的大少爷跑得没影了,乔夕月笑着摇摇头,回屋了。
给他这么一闹腾,原本因为阿随而难受的心情放松了。
似乎有这么个人闹一闹也好,起码证明自己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呀。
乔夕月关上门睡觉了。
她却不知道远处的树林里始终站着一个人,站了整整一个晚上。
他又看见小女人的笑容了,可那甜美干净的笑容却不是因为他而绽放。
心里开始慌张,又冒出一股股的酸味,这是阿随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月。”喃喃的叫着这个名字,阿随的手攥的越来越紧。
他有点害怕,怕小女人再也不对着他笑,而是把笑容留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