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月不敢回头,始终头朝里躺着,一声不吭也一动不动。
她能够感觉到大少爷拍在自己身上的手越来越轻,最后终于停了,一颗毛茸茸的脑瓜垂在了床边。
乔夕月默默地叹气,回头看了一眼傻乎乎睡着的邬天朔,心里说不出是酸还是甜。
邬天朔睡着的样子很乖,也很好看。
平时瞪起来圆圆的杏核眼闭上之后是细长的,睫毛也浓密纤长,一根根分明的上翘着。
男孩子的睫毛长会显得很萌,整张脸都会明朗漂亮起来。何况这又是个很会撒娇的,真是老天爷都眷顾的人啊。
乔夕月看了一会儿,又悄悄地从被窝里抬起手。
她的手心里扔攥着那颗银丝镂空的夜明珠。
暖光从指间流淌出来,一半照着邬天朔的脸,一半照着乔夕月柔白的脖子,将两人的影子都融在一起。
乔夕月小心的拉过身上的兽皮,给大少爷盖上点。然后才翻身朝里,继续睡了。
深秋的夜晚凉丝丝的,月光澄明透亮。
夜明珠从乔夕月的手心里滚出来,落在了枕畔,柔光更加温和。
邬天朔的睫毛颤了颤,漂亮的眼睛睁开一只,偷眼瞄着乔夕月的后脑勺。
确定她真的睡了,呼吸都是深而沉的,才坐起身把盖在肩膀和后背上的兽皮毯子重新盖回乔夕月的身上。
邬天朔是聪明、通透的,最知道进退也知道她的心意。
乔夕月越是不敢迈出那一步,他就越要紧紧的守着。
总有一天、终有一天,真的会云开月明,美人相伴。
“不对。”邬天朔敲敲脑瓜,自言自语的道:“好像我才是那个美人啊。我长得这么好看,比她好看多了。所以你捡了个大便宜哦,别傻着不要了。”
“大少爷?”门口传来铁头压低的声音:“老爷让我给您送枕头来。”
邬天朔:“……”老爹您真懂我呢。
可是看着憨憨沉睡的乔夕月,邬天朔生怕打扰了她。
朝着门缝方向摆摆手,示意外面的人别吵。然后大少爷起身去小土灶旁,翻出火石蹲下来生了一堆火。
有他看着,火就不危险。屋里暖和点,乔夕月也能睡的更安稳。
小屋里,橙色的火光映出来,屋里暖融融的一片。
大少爷打了个哈欠,又狠狠的掐了自己腿窝一把,生怕睡着了。
就这样一直守着、守着……
乔夕月睡的很好,第二天起来都已经日上三竿。
揉揉眼睛坐起来,才发现身上的兽皮毯子掉了一半在地上。
而昨晚趴在床边的大少爷早就不见了,估计是半夜醒来自己回去了吧。
可当乔夕月起身,看见小土灶的余烬里还温着两个黑球球似的地瓜,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傻子竟然趁她睡着了生火,还烤地瓜吃!
他……
乔夕月蹲下来看着那堆余烬,用手摸了摸带着余热的灶头,心说:他这个傻子竟然守了整个晚上。
这份心意她不会不懂,也记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