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乔夕月急出一脑门的汗,邬天朔忽地又睁开了眼睛。
“天、天朔。”乔夕月嘴唇哆嗦,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好。
关心则乱,哪怕死了也是不怕的。
可她怕眼前的少年再多受苦。他为了自己,已经失去的太多了。
本该肆意的年纪,鲜衣怒马,张扬无限。
又是被邬家老爹从小宠到大的,还有着那样高的身份。若不是遇到自己,还傻乎乎的一头栽了进来,未来可期。
“月儿。”邬天朔的眼神涣散了片刻,转为澄明,叫乔夕月的声音亦是温和又眷恋的。
乔夕月眼圈一红,扑在邬天朔的肩头落下了眼泪,轻声道:“太好了,你终于认出我了。”
“好困呢。”邬天朔带血的大手摸了摸乔夕月的头发,说:“熬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才安心睡一觉。却又被那些畜生吵醒了。”
说罢,他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结果因为伤太重、失血过多又摔了回去。
乔夕月赶紧翻着口袋,从里面找出自己这阵子配的补血药,一口气给他塞了三颗药丸子。
邬天朔含着药差点给噎着,但也只是笑笑,梗着脖子使劲儿的咽了下去。
再苦、再噎,也是媳妇给的,哪怕是毒药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苦吗?”乔夕月轻声问着,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久别的辛酸和担忧,伴着泪水化成了一个轻浅又甜蜜的亲吻。
“你、你们!”二王子从楼上看了一圈回来,正好撞见这一幕,气得鼻子冒烟。
邬天朔闻声挑起眉头,大手一按乔夕月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二王子满目愤愤又满脸通红的走开,才将乔夕月松开了。
然后朝着二王子背影努了努嘴,说:“脾气坏,但是本事不错。刚才和我斗了一路,还略占上风呢。”
乔夕月知道,邬天朔其实是故意要输给二王子,再被巨猿所伤的。
他若是不受这一身伤,只怕早就昏昏欲睡了,也撑不到自己过来。
“那妖女死了。”乔夕月说:“自己断了舌头,就为了立下死咒,引这漫山遍野的凶兽来围杀我们。”
“你夫君不是醒了么。”邬天朔眯着杏核眼笑着,忍不住又亲了亲乔夕月的嘴角,然后翻身站了起来。
那三颗补血的药丸确实有效,此时已经精神了不少。
乔夕月也赶紧站起来,翻出白布给邬天朔把身上大的伤口包扎一下。又拿出帕子给他擦去脸上的血污。
邬天朔看看自己这破衣烂衫和满身的血迹、泥巴,叹了口气。
低头凑在乔夕月的耳边小声说:“别擦了,等把这些玩意解决,咱们找个镜湖好好的洗洗……”
说到这里,邬天朔的话音止住,视线紧紧盯着乔夕月的脖子,眼睛一眨不眨。
乔夕月怔了一下,忽地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去用手捂住颈上的伤口。
那是被铁蒙吸血时候咬出来的齿痕,肯定是邬天朔一低头看见了。
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