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像是阿琰所说,他最后感觉到了自己,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可现在仔细想来,并没有。
其实阿琰也以为他碰过的是别的女人,所以才在解毒之后后悔自责。然后慌忙的离开,再也没有见过自己。
直到阿珏故意被自己杀死,记忆蛊在阿琰的身上重活过来,他才从阿珏的记忆里找到了真相,才跑来一路跟着自己。
也就是说……阿琰迫于蛊毒,还是背叛了自己。
只怕当时的那个女人不是自己,他也会硬套上自己的面容和身形,当作是自己去爱。
乔夕月万分不想去相信这个假设,但那却是真相。
那样的时候、那么危急的状况,难道真的让阿琰牺牲生命去维护那份真爱,甚至不惜死亡吗?
结局终究已经是那样了,乔夕月不敢深想,也不愿意去想。
但又一个相似的考验摆在面前,大少爷撑了几天几夜,宁愿苦苦熬着也绝不背叛……
“傻瓜,怎么就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嘛。”邬天朔并不知道乔夕月突然想起了这些。
也不知道是遇到了相似的考验,在她心里有多么难过。
只是以为乔夕月还疼,身子还不舒服,干脆把她抱起来,道:“现在媳妇指路,夫君做你的人形轿子。说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
“嗯。”乔夕月咽下泪水,露出温柔和甜蜜的笑意,也抱住了邬天朔的脖子,说:“我们上山,观山看雨。”
山谷中有层层的雾气,树林间仿佛飘起一缕缕淡色的轻烟,走在其中可以嗅到草木的芬芳和泥土的清淡气息,满是盎然的生机。
乔夕月被邬天朔抱着,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只手随意的揪下几片树叶。
“叶子黄了。”乔夕月将一片已经开始发黄的树叶递给邬天朔看,说:“又是一年秋。”
“月儿,我们认识了三年了。”邬天朔看着那片叶子,忍不住亲了亲乔夕月的脸颊。
他尤记得那个午后,脸庞黑黝黝、身形消瘦的小女人在他家后院忙活了整个下午。
夕阳落在她脸上,将精致的五官衬托出几许光晕,显得那么柔美可爱。
明明是个不起眼的女人,却在那一刻揪住了他全部的心神。
可少年人哪里懂得一见钟情,只是把心底生出的那一丝烦躁当成了厌恶,于是就跳出来找她的麻烦。
之后又三番四次的去招惹,看她厌恶自己的模样就觉得高兴,见她不搭理自己就想在她眼前不住的蹦跶。
现在想起来,那是多么可笑的想法,却已经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原来最初情愫蔓延,就是错把喜欢当成了厌恶,反复招惹也不过就是想让她多和自己说几句话。
哪怕是嗔怪,哪怕是怒骂,只要看着乔夕月生动的眉眼、含着怒意声音都提高了几度,那时候的大少爷就觉得欢腾不已。
“月儿,我现在才明白,什么是一眼万年,情根深重。”
邬天朔的话留在这林间,仿佛随着不经意落下的一颗种子深埋入地下,等待着来年春天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