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月回头看了女徒弟一眼,说:“我们过去看看。别怕,去把东西还了。”
女徒弟还是咬着嘴唇,微微点了点头。
俩人加快脚步过去,果然见那丢了钱的妇人坐在路边放声大哭。一边哭还一边骂偷儿。
乔夕月就推了女徒弟一把,又说:“大嫂子,别急着骂人,你丢的钱袋是什么样的?我妹子捡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你的。”
“蓝布袋子。”那妇人止了哭声,道:“一条麻绳绑着口。绳子上还有一截染了油,黑乎乎的。”
女徒弟低着头递过个钱袋,但一声不吭。
乔夕月马上又说:“我们在上一个街口捡到的,正寻失主,就听见这边有哭声。”
“啊?”那妇人愣了愣,见真是自己的钱袋,又摸了摸兜囊。怀疑真是自己掉了?
乔夕月就道:“先看看东西少了没有,我们可是一捡着就送来了。”
妇人捏了捏钱袋子,又撑开口看了看,连连摇头说:“没少没少。多谢两位姑娘,多谢了。”
女徒弟心里有愧,一转身就躲到了乔夕月身后。
乔夕月朝那妇人笑了笑,说:“没丢就好,以后把钱袋子放在腰前面,人来人往的也注意点。我们走了,还得置办年货呢。”
说罢,也不等那妇人再说什么,拉着女徒弟就走了。
“姐姐,谢谢你。”
走到没人的地方,女徒弟扯着乔夕月袖子小声说:“我不是偷儿,真的是走投无路。我没钱吃饭也没钱住店,再不弄到钱就得饿死、冻死了。”
“那你就没有别的本事吗?”乔夕月打量她几眼,果然见她气色不好。
但要说有多么落魄,也是没有。起码和乞丐还差得远呢。
可一个小姑娘独自在路上,这也太不寻常了。
乔夕月犹豫着该不该相认,说出自己就是那个姓乔的小哥。
却见女徒弟突然捂着脸就跑了。
乔夕月一愣神,追过去将她拉住了。问:“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说你什么,知错就改才好。”
“我,我除了会唱个曲,翻几个跟头,其他的都不会。”女徒弟掩面大哭:“可我一个女孩子,若是到处唱曲儿,又怕被轻薄了。”
乔夕月这才明白,是自己问她有没有别的本事,这小姑娘心里难过了。
“别哭了。”乔夕月跟着她一起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胳膊,说:“总还有别的出路。可你一个人怎么就落在这里了?没有家人或是亲戚吗?”
“没有。我是孤儿。”
女徒弟抹了一把眼泪,说:“自小跟着师父和师母学唱戏,唱曲儿,一直跟着戏班子走南闯北的。可是、可是师母想让我嫁给师弟,就是师父的大儿子。还说过年就办喜事,我不愿意就跑出来了。”
乔夕月想想戏班子老板的大儿子,是叫大胖的那个小子,又看看眼前的女徒弟,觉得确实不般配。
当然,外人看着是不是般配还在其次,主要是这女孩子不愿意啊。
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不能因为养活了这姑娘,就真当是人家的爹,还包办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