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瑾尴尬地笑了笑,视线落在他背上,顿时倒抽了一口气。
他的背可以用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来形容。
还好,她在医院打工的时候,看到的场面比这更惨不忍睹,所以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也没被这幕吓住。
二十下军棍,看来执行之人与他肯定是有仇,丝毫没手下留情。
其实她想的没错,给贺敬舟行刑的人正是镇北侯曾经的副将,对方因为身体原因,申请脱离了顾家军,在京城的军营当差。
听说贺敬舟会来受军棍,没有人敢接过执行令,因为瑞安王在军营的威望特高,谁敢打他的公子?
但他不是别人,他是镇北侯曾经的副将,镇北侯对他有知遇之恩,瑞安王世子欺负镇北侯的女儿,他岂能袖手旁观。
所以他自愿接过执行令,将瑞安王世子狠狠打了一顿,当是替镇北侯出了一口气。
顾一瑾走上前,正想看看贺敬舟的伤如何,谁知他将薄被子掀过来,盖住了背部。
见此,顾一瑾在心里不禁暗暗翻了翻白眼,不看就不看,那里又不是有藏宝图。
她将药膏放在床头上,“药膏送来了,你自己擦吧。”
语毕,转身,迈开脚步就往门口走去。
“你就这样走了?”
身后传来他冷沉的声音。
顾一瑾顿住脚步,但没有回首,“你不是叫我出去吗?”
贺敬舟皱眉:“你几时这么听话的?”
“抱歉,我撞坏了脑子。”
顾一瑾转过身,指了指脑门道:“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过来。”
贺敬舟强忍疼痛坐起来,不知为何,他不想自己在她面前软弱的趴躺着。
顾一瑾看到他眉心拧紧,似乎很艰难地撑着身体坐起,想过去扶他,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干嘛?”她问。
贺敬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额头上已冒出点点汗珠,他道:“我口渴了。”
听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顾一瑾抿唇,“我又不是你家佣人。”
贺敬舟看了她一会,“你不是我的妻子吗?”
“成亲当晚你又没进新房,算那门子的妻子?”
顾一瑾想起昨晚她还没踏出立雪堂门,听到宁欣郡主的话,她认为原主还没有给老夫人和王妃敬茶,所以不认她是大嫂。
同样的道理,贺敬舟没进新房,又没跟原主喝合卺酒,所以他们还不算夫妻。
贺敬舟唇角轻扯了个弧度,冷笑了一下,“我们没有拜天地,没有拜父母吗?”
这可是问住了顾一瑾,在古代,拜了天地和父母,就是夫妻,进洞房是迟早的事。
而且人都进了瑞安王府,就是王府的人,夫是天也是地,全看丈夫的面色做人,做妻子的只能服从。
正如此时,贺敬舟喜欢的话,可以承认你是妻子,不喜欢了,同样能否定这说法。
简单一句话,就是她的生死全捏在贺敬舟的手里。
见她没有反驳,贺敬舟再度开口:“我口渴了。”
顾一瑾瞥见桌面上有个陶瓷水壶和三只杯子,便过去倒了一杯水。
水是温的,不烫手,刚好可以喝。
她端过去递给他,“水,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