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面生,肯定不认识。大姑娘嘛.....似乎是有点印象的。
她们也走到了这里,隔了两米而已。
年轻女子略带羞涩,弯起嘴角一笑。她就这么温柔安静地望着他,好像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久别重逢。
四周白杨树已经落光了叶子,银白的树干给太阳照得泛出一层好看的光来。那光亮,连同她的眼睛,让他有点发晕。
她随手提了提长长的裙摆,上前轻轻地鞠了一躬,“上次也在这,得过你的帮助。今日特地来道谢。”
上次?林一堂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差不多把记忆的各种碎片翻遍。他恍然记起,自己不久前一大早被叔叔喊醒出门买船票,顺道去寄信,的确路过了附近。
当时,正赶上一个无赖的男人在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确实出手将那不知廉耻的东西痛打了一顿。
打完了急着赶回去和叔叔碰面,根本没心情去留意那个女人是睡。隔天就记不清对方的长相了。
“不用谢。碰巧顺路罢了。”
嘴上是这么说,忍不住又悄悄看了看她的脸,眉眼居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直觉告诉他,自己应该不止见过这姑娘一回。可大脑此时陷入一片空白,越急越想不起在哪里遇到过。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心跳也加快了。
这一急,自然没能逃过徒弟的眼睛。小男孩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有了一个主意。他明白,自己不弄出点动作来,这个不善于说话的师傅怕是要在女人面前发呆到天黑的。
小家伙大着胆子主动跑到小姑娘面前,笑嘻嘻的:“原来你的头发有这么长。以前可没见你梳辫子扎头绳。能让我摸一下辫子吗?”
齐齐在朱家吃得好,穿得暖,不用日晒雨淋北风吹。她不但个子高了些,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攥紧了自己的辫子,躲开他脏兮兮的手。
“我一直是长头发。卖报纸的时候怕男孩子欺负我,天天盘起来藏到帽子里。当着姐姐和哥哥的面,不能碰我的辫子。”
话音刚落,小黑手已经悄悄地伸到了她的发梢处,只要轻轻地往上一抓,就能把整条乌油油的辫子握住。
偏偏这时一只大手快速地捉住了不安分的小黑手,好一招老鹰抓小鸡。
“喂,男女授受不亲,不能这么毛手毛脚的。”
顿了顿,他朝着一脸尴尬的小女孩看了一眼,“他以前也欺负过你吗?”
“没有,没有。”齐齐急忙上前替小伙伴求情:“大哥哥,小海他从不欺负我,还经常帮我卖报纸。他今儿是认了你作师傅,高兴坏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林一堂以冷冷的眼神继续“警告”一脸坏笑的小男孩,手却松了。
“学好三年,学坏三天。你要再不改改,我可不要当你师傅。别捣乱,一边玩去!”
小海好不容易盼来这话,迫不及待地凑过去拉起齐齐有说有笑地跑到附近玩耍。两个孩子就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不完的话。
“我刚发现了一个秘密,”他神秘兮兮地凑到齐齐的耳边,“姐姐肯定看上我师傅了,她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