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挚从棋盒里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白棋,捻在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听见高祖皇帝的问话,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他淡淡道:“还没什么进展。”
如今三年过去了,调查赵瑾死亡一案的真相至今还没有一点着落。
若赵挚不是他的亲儿子,不是赵瑾一块长大的好兄弟,不是他足够信任他,这件事若是换做旁人来调查,高祖皇帝肯定早就产生别的想法来治对方的罪了。
但赵挚的为人,以及赵挚的能力,高祖皇帝都非常清楚。
现在只能说明一个事情——
对方的来头更大,大到能与皇家分庭抗礼。
高祖皇帝神情严肃道:“朕用整个皇家的颜面做担保,誓死也要查到害死瑾儿的凶手。”
“这件事你尽管去查,人数不够用的话,朕身边的人随便你调遣。”
赵挚神情不为所动,把棋子往棋盒里一丢,道:“你养的那些暗卫留给自个儿用吧。”
“我的人也不是吃白饭的,凶手早晚有一天会落进我手里。”
高祖皇帝被气笑了,好心当做驴肝肺,不懂当爹的一片苦心,但他是皇上,心胸大得很呢,不跟他一般计较。
他心里念着小皇孙的下落,又再一次地问道:“找到朕的小皇孙的下落了吗?”
“朕听说你还跟人孩子滴血认亲了。”
赵挚心里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老皇上召他过来不光是为了了解赵瑾一案的进展,更重要的还是赵辞的下落,高祖皇帝的做法,身为儿子的他也能理解,不过——
赵挚面色无波,不给高祖皇帝一点面子,直戳戳地把高祖皇帝的心事给摊到明面上来了:“父皇,就算儿臣找到了惟名的下落,也不打算送他去宫里。”
“他不会是皇太子,而我也不可能是摄政王。”
“所以,您还是趁早断了那个念头吧。”
“滴血认亲这事儿,您不是早就知道结果了吗?还来问我,多此一举。”
小心思被儿子猜破,还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高祖皇帝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还有点心虚,他早就知道六儿子对皇位不感兴趣,用赵辞来绑住他的做法难免会闹僵父子关系。
这不是高祖皇帝所愿的。
至于滴血认亲这事儿,他确实是知道的。
他这不是怕六儿子狡诈,隐瞒他真相故意不说才有此一问的嘛。
但是被儿子这样说,就等于是拂了面子,脸上总归有点挂不住,他可是皇上,外面还有人守门,虽然他们的谈话孟公公根本就不可能会听见,但高祖皇帝还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虽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晋王面前吃瘪了。
孟公公也不是第一次知道。
但高祖皇帝每次还是想挽回自己的颜面。
想到这儿,他故意端出皇帝的架子,佯装严肃地指责他:“朕可是皇上,你擅自揣测朕的心思可是大罪。”
“不要以为你是朕的儿子,朕就不舍得处罚你。”
“哦。”赵挚淡淡地哦了一声,起身拍拍身上一尘不染的衣服,“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被完全忽视的高祖皇帝无奈地目送赵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