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知做梦都没有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居然会知道金疮药的常用配方以及烫伤之后该用哪些草药涂抹才有利于伤口恢复。
她撒的谎,在凌初面前不堪一击。
轻而易举地就被他识破了。
看凌初似乎有话要跟他说,赵挚唤来童叔,让他带凌知和小玄空去竹园小院。
竹园小院,顾名思义就是种了竹子的别院,但这里不止有竹子,还有各种花草树木,以及四季常青的松柏、小叶黄杨等绿植,即使到了颜色单调、万物凋零的冬天,在这里也能也能找到春天的味道。
虽说竹园小院平时是作为赵挚练功之后的休息场所,里面的陈设比较简单,甚至没有什么陈设。
但今天天不亮,赵挚就吩咐府里的小厮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该添置的东西都一应添置齐全。
平时看着很陈设简单的房间,在经过精心的布置与打理下,给人的感觉一下子就变得不一样了。
小院里有一间主卧,两间厢房。
主卧是给凌知用的,东西厢房分别是给小玄空和凌初。
而且,竹园小院离赵挚的寝室相邻得非常近,只隔了一道月亮门的距离,那边有个什么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凌知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在晋王府住下了。
书房里有张罗汉榻,平时专供赵挚临时休息用的,赵挚身子一软,整个人都窝在里面,舒服惬意地闭上眼睛,透着慵懒劲儿地问:“想问什么就问吧。”
他懒洋洋的,声音带着点沙哑。
凌初盯着他的眉眼看了会儿,迈着小短腿走向他面前,视线下移,看向被衣衫包裹住的胸腹部,他认真地问:“我姐手上的伤是不是被兵器所致?”
话虽然是疑问句,凌初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
赵挚伸手揉了揉凌初的小脑袋,凌初瞪他一眼,嘟着小嘴就躲开了,离他站远了些。
“不是。”赵挚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
“不可能!”凌初瞪大眼睛,笃定道:“你身上的药味和我姐身上的一模一样,都有松香、麝香还有樟脑的味道,这三味药是制作金疮药的必备配方,根本就不是烫伤时该用的药。”
“一般能用到金疮药的伤口大都是刀剑之类的武器所伤造成的,所以我姐肯定是被武器所伤。”
闻言,赵挚慢吞吞地睁开眼睛,平静的眸底藏着一抹赞赏和惊讶,凌初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他眼神炙热认真,又带着坚定。
不过,既然小胖妞不愿意让家人知道她昨晚遇到的凶险,他就更没有必要把实情告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大人之间的事情,由大人来处理,不该让孩子来插手。
小孩就做好小孩该做的事情就好,其他无关的事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赵挚说起慌来从来都不脸红心跳。
“本王说话向来一言九鼎,从不骗人。”
“她的伤确实是被烫到的。”说到这时,赵挚的声音几不可察的染上了一丝冷意。
那些曾经“烫伤”她的人,他早晚会一个个的给“烫”回来的。
坚定的目光一直锁住他的眉眼,赵挚摆出了王爷的威仪并没有完全打消凌初的顾虑,他又把视线移到他的胸腹部。
他不肯罢休地追问道:“那你敢让我看你身上的伤吗?”
赵挚皱眉,似是没了耐心。
这小鬼是真难缠。
赵挚瞥了眼凌初,那一眼懒洋洋的,凌初却觉得被他看透了一切似的,心里咯噔一声,小手不自觉地攥紧起来,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面对的人是谁。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姐姐手上的伤必须要弄清楚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