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难眠,白纸给趴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白银矫正了睡姿,捏好了被角,披上一件薄薄的外套,便坐上了门外的一颗桑树上。
斜着身子,懒懒的挂在树上,挣着难以入眠的黑色眸子。
要是有谁经过,瞧见了树上的白色身影,定然会觉得是哪个不知死活的邪魅妖精。
不会有人把树上的人,和白纸这个清风道骨,正气凌然,翌如往日泽希的白纸连想在一起。
“你为什么在树上?”一个稚气的声音从树下传来。
白纸一侧身,瞧见来人,平静无波的眸子好像一湖水中掉进了一颗石头一般泛起圈圈涟漪,但很快的,白纸就收起了诧异,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
从树上飘然而下。
“原来是长白山白宗师?小辈泽希,多有失礼,还请见谅。”女孩透过光,瞧见了白纸的那张有祸国殃民潜质的绝世容颜,好似回忆起他是谁一般,毕恭毕敬的道。
白纸听到小女孩也叫泽希的时候,刚刚拾起来的稳重自持顿时功亏一篑,他望着小女孩那双和泽希一样的琥珀色眸子,白纸强硬的压下心底的满腹疑云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去睡觉。”
“嗯......现在就回去”泽希转头走了两步,想起自己房间里,天苟和他情人温香软玉的旖旎画面,不禁局促的又停下了脚步,“我可以在你这待一会吗?我睡不着,”说着,又小心翼翼的补了一句“我会很安静的,不会打扰白宗师休息的。”
小女孩心底的紧张,回忆,惶恐,小心翼翼都写在脸上,虽然礼仪得当,行为举止上都俨然少年老成,但心绪依旧练的还不到家。
白纸瞧着小女孩可爱的模样,又想起刚入长白山时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可要比眼前的小女孩更笨拙,拘谨,无措,但好在师傅很是温柔,并不在意他这个流窜街头的孤儿来到新环境中粗制滥造的模仿行径。
“可以。”
小女孩感激的又行礼感谢起来。
放下了对外人的清冷,白纸内里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曾经在无忧城为了拼命活下去,什么都做的混小子,因为意识到了自己和程燃之间的相同之处,这些年,他都在尽全力的掩盖自己内里的本质,好像这样,他就和程燃不一样了,他就可以义正言辞的讨伐这个当年情深义重的兄弟。
但为了和小女孩攀谈起来,他还是用了曾经在无忧城学来的套话术,以前是用在买卖消息上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卑劣的用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白纸一边骐骥着,一边又对自己这种行径相当的不齿。
但套到的内容越多,白纸越是激动和忐忑。
小女孩今年十岁,这十年间,没人听说过天苟婚嫁过,更遑论有什么孩子了,倒是天苟深爱男风略有耳闻。
白纸原是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的,但被白银絮叨多了,也记住了一二这种无用的消息,但串联起泽希对自己的讲述,他隐隐的感觉到了一条穿插其中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