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还只是个孩子。”年轻的阿紫抬头眸子里倒影着泽希的轮廓。
泽希只有十多岁大,鹅蛋脸上软软的婴儿肥还会削去,可能是长时间营养不良的缘故,身体尤为孱弱,要不是她脊背挺直,威压逼人,真让人担心她这身板会不会被风一刮就断了。
这是长期以血供养饕餮导致的,那时泽希常常会练着练着功夫头一歪就晕倒在地,他抱过泽希,很轻,骨头搁的人手臂疼,又想到他们一直在利用这个孩子,心更是堵的疼。
而爻院是唯一可以暂时放下仇怨的地方,师傅人很好,阿紫人也很好,没有什么比爻院更加让她呆的轻松自在。
但时间就是一把杀猪刀,把你以为美好劈的七零八落,然后残酷的告诉你,你所不知道的真相。
只是一个雨夜,泽希的父亲死了,没有血雨腥风,只是一个傍晚,只是一个男人突然兽性大发。
把自己的女儿锁进了自己房间。
后面发生什么无人知晓。
只知道那晚,男人死了。
死的迅速且悄无声息,泽希没想到闭上眼睛,手胡乱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人就没了,泽希闭着眼睛深呼吸,这是梦,一定是梦,这样的梦一点也不好,快醒来,泽希大力咬自己的手指。
刺痛感很快就从手指传入大脑,告诉她不是在做梦。
泽希怔怔的睁开眼,眼泪不要钱的涌出眼眶,她缩在角落,头发和衣服都糅杂凌乱不堪。
有被暴力撕扯的痕迹,她哆哆嗦嗦的抵着墙壁看那滚落在身侧的脑袋,那上面父亲丑恶的嘴脸。
原本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夺眶而出。
泽希搂着自己的肩膀低声啜泣,嘴中呢喃:“妈,我报仇了,我给你报仇了,”说着,想到父亲死前想对自己做的事,肩膀缩了缩,眼睫毛颤了颤接着道:“我也给自己报仇了。”
愣愣的发了很久的呆,泽希站起身,从橱柜里摸出一瓶红酒。
红酒是泽希按着阿西里给的制作葡萄汁的配方中小心修改酿制的,度数不高,打开咕噜咕噜,泽希给自己灌了半瓶,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她把父亲埋进了后院的白蔷薇花圃中,随后又酌了一口红酒,也不知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还是那时的泽希真的不胜酒力。
跌跌撞撞的推开了一上门,脚步虚浮,身子一歪,泽希都预想到了自己硬生生撞到地板上。
却不想一个温软的怀抱接住了她,那个抱住她的人叫什么名字,隔着繁杂的记忆,泽希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名字。
“我叫嘉树,要是有一天你想报仇了,可别把我的名字忘了。”男人哂笑着,笑声隔着记忆模糊凌然中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