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的噩梦。
“算了,”司沧说,“你们这些道理,我搞不懂,也不想懂。我呢,当一辈子的医生,退休了,就去养老院待着。种种花下下棋,跟老太太跳跳广场舞,一个人自由自在。”
“带上我。”
“别,”司沧满脸都写着拒绝,“你要是在的话,那些老太太怎么可能还会看我啊。”
盛寒野勾起唇角,但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
只有空荡荡的寂寥。
他是愿意放手了,阿笙,以后没有他的日子里,你要过得很好很好。
姜念笙回到自己的病房,没有看见盛妙妙的身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也好,她可以悄无声息的走掉。
姜念笙换上自己的衣服,戴上口罩,低调的离开医院。
盛妙妙从护士站折返回来,一推开门:“咦?嫂嫂呢?”
“嫂嫂?嫂嫂?你在吗?去哪里了啊……难道还在哥哥病房里没有回来?”
她又跑去盛寒野病房。
司沧正好出来,和她迎面撞了个正着:“哎哟小祖宗,你这么急吼吼的干什么啊。”
“哎呀,让开,我又不找你。”
“得,敢情我就是一个工具人,受伤了就需要我,身体倍儿棒的时候都不鸟我。”
盛妙妙跑进去,左顾右盼,也没有看见姜念笙的身影:“哥,嫂嫂呢?”
“她没来过。”
“啊?她一醒来就说要来看你啊。”
盛寒野冷着一张脸,连声音也是冷的:“不清楚。”
“难道嫂嫂出院了?”盛妙妙跺跺脚,“哎呀,哥,你怎么也不看住她。”
“脚长在她自己身上,我能怎么阻拦?”
“不对啊……”盛妙妙察觉出奇怪,哥哥平时对嫂嫂,那叫一个关怀备至,怎么今天好像跟他无关似的。
盛寒野单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
见盛妙妙还在盯着他,他才淡声说道:“我和她协商离婚了,以后……妙妙,她不是你的嫂嫂了。”
“什么?!哥哥你,你……”
盛妙妙震惊的张大嘴,一时间根本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她不愿留在我身边,我也不想她羁绊住她,”盛寒野闭上眼,“就这样。”
“哥,你会后悔的!”
他似乎进入了梦乡,一动不动,根本不搭理盛妙妙的话。
后悔?这是他还没点头时,就已经积蓄在心里的情绪。
盛寒野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这份后悔,藏得再深一点,不要轻易的跑出来折磨他。
盛妙妙用力的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她想,嫂嫂应该还没走远,她现在去追的话,也许能够追到。
她想劝一劝嫂嫂,人这一生,能够遇到一个心爱的人,真的很难得。
每一天都在和无数的人擦肩而过,但能够停留的人,少之又少,能够陪伴在身边的人,寥寥无几,而可以进入心里的人,更是只有那么一个。
甚至,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遇到那个深爱的人。
盛妙妙快速的奔跑着,想为哥哥和嫂嫂之间,做一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