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笙看见了他额角突起的青筋。

他的情绪有些过激了。

可能是因为他还在生病当中吧，比较脆弱。

姜念笙不想和他争论下去，只是说道：“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状态很好，我不想改变。”

盛寒野猛然抱紧了她。

他的大掌贴着她的后背，很用力的把她往怀里按压，生怕一松手，他就会跑掉的。

姜念笙有些不高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被他抢了先。

“阿笙，对不起。”盛寒野低声道歉，“我只是……唉。你不要生我的气，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他是一时冲动，什么都不顾了。

薄廷良正式的跟他表面，就是来抢姜念笙的，让他怎么能不慌。

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胜算。

这种抓不紧握不住的感觉，让盛寒野很慌。

“好不好？嗯？”他微微偏头，贴着她的耳朵，“别往心里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你的自由，你的权利。”

姜念笙本来要推开他的手，这个时候又默默的收回了。

这男人怎么这样啊……

刚让她生气，这气还没发出来，他又给哄好了。

“但是，”盛寒野还是补充道，“尽量不要喜欢别的男人，好不好？有时候，也可以想想我的好。我做了很多对你不好的事情，可总归有那么一两件好的。你多想想好。”

他像是哄小朋友似的。

爱一个人，让高高在上的盛寒野卑微到这个地步，是很难得也非常少见的。

“盛寒野，你这人……”姜念笙问道，“为什么出尔反尔啊。”

“嗯？”

她推开他的肩膀，望进他深邃的眼睛里：“从你同意离婚开始，你就亲口说过，放我自由，尊重我的选择。甚至，你在寺庙的许愿牌上，写下了‘余生欢喜，身旁无我’这几个字。那么现在，你做到了吗？你说的写的，和你现在做的，完全是相反的！”

口口声声说要放她走，可他又在想方设法的挽留她。

“我……”盛寒野的薄唇动了动，又归于平静，什么都没说。

“口是心非吗？”姜念笙问，“后悔了吗？”

“是。”他点头承认了，“阿笙，你说对了，我后悔了，从一开始就后悔了。甚至，每时每刻，我都在后悔。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无他法。

只能认。

盛寒野的心酸难过，无能为力，都体现出来了。

“我想把你留下，我要用婚姻将你束缚住，我还可以用姜氏公司牵制住你，让你必须留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能去，从生到死都属于我。可是，阿笙，你告诉过我，爱是什么。”

她眼睫轻颤：“爱是尊重，是信任，是彼此扶持，是心甘情愿。”

“对。所以，”盛寒野的指腹擦过她的脸颊，“我让你走。哪怕，我很后悔。”

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都想像季修柏那样，狠一点，再狠一点。

恨又怎样呢？比失去好。

可是两次的失去，让盛寒野无法再自私了。

姜念笙在他身边，从未绚烂绽放过。

姜念笙偏过头去，不再看他：“既然都已经这样决定了，我们也分道扬镳，确定离婚了。你现在……为什么又要跟我说这些话。”